2024年1月7日发(作者:昂科拉2016款报价及图片)

弟36卷弟1期Vol.

36

No.

1徐州丄程字阮字报(社会科字版)Journal

of

Xuzhou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Social

Sciences

Edition)2021年1月J

an.

2021古今并置的文学人类学—文学人类学研究会2020理事工作会综述—邱硕(四川大学申国俗文化研究所,四川成都

610065)摘要:一贯提倡跨学科研究、对象域和问题域开放、建立自身话语表述模式的中国文学人类

学,近来又向数字智能、科幻文化、媒介融合等新领域敞开,以新的姿态应对当下科学技术给人类带

来的革命性巨变。2020年11月15日,中国比较文学学会文学人类学研究会与徐州工程学院学报

编辑部共同主办研究会2020理事工作会,对数智时代的新文类、神话与科学、神话民族志等学科前

沿话题展开研讨。关键词:文学人类学;数智时代;文类;神话民族志中图分类号:1(-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3571

(2021

)01-0001-07文学人类学在中国学界出现以来,在对象域、问题域上出现了多次转换和拓展[1],以破学科的理论

先锋、跨领域的打通者、民族传统的追寻者、新问题的捕手等多元形象示人。最近两年,文学人类学又

向数字智能、科幻文化、媒介融合等新领域敞开,以新的姿态应对当下科学技术给人类带来的时代巨

变①。正如拉图尔(Bruno

Latour)消解众多学科的明晰边界,而重新面对“所有的文化、所有的自然,每

天都在不断地重新组合并纠缠在一起”的“集体”2],文学人类学总是试图在没有多少经验和理论参照

的、多种要素正在生成和缠绕的领域里,生产出一些新的见解。2019年中国比较文学学会文学人类学研究会第八届年会暨学术研讨会试图在“幻想”上打通神话

与科幻的路径,2020年11月15日,文学人类学研究会又在徐州举行专题会议,再次聚焦数智时代的新

文类、神话与科学、神话民族志等学科前沿话题,研讨近期工作。会议由研究会秘书处与徐州工程学院学报编辑部共同主办。徐州工程学院党委书记、知名作家张

新科以赠书方式向与会学者表示欢迎。副校长姜慧为会议致辞,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学人类学研究会理

事、相关机构专家代表40余人于线下、线上同步参会。一、互鉴共生:各地团队的多重交映会议第一个阶段为理事会工作会,由文学人类学研究会会长徐新建教授主持,四川大学副教授梁

昭、上海交通大学副教授胡建升、四川美术学院中国艺术遗产研究中心副研究员张颖分别汇报了学会

秘书处本年度工作和各团队近期研究成果。一年来,文学人类学研究会在机构和队伍上保持稳定,积极建设“文学人类学”公众号,近一年文章收稿日期:2020-12-06作者简介:邱硕(1983—

),女,汉族,四川乐山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四川大学申国俗文化研究所副研究员,博士,主要从事文

学人类学、地方文化研究。引文格式:古今并置的文学人类学:文学人类学研究会2020理事工作会综述JJ]徐州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36

(1):1-7.①参见《文学人类学研究》集刊2019年第1集和第2集发表的相关论文。徐新建主编:文学人类学研究》,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19

年。-1 -

徐州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1期总数155篇,关注人数11220人。会刊《文学人类学研究》受到研究会成员大力支持,连续出版,社会反

响良好。徐新建教授带领四川大学多民族文学研究团队以人类学整体视野和长历史观聚焦凉山,从脱贫攻

坚的视角切入“新凉山”的变迁,在四川凉山、云南昆明、广东佛山等地展开了

56人次约100天的工作,

阶段性调研报告被新华社等多家网络媒体报道,微视频入选“教育部全国高校扶贫微视频展示”。团队

对成都周边的川西平原、山地的乡村营建展开人类学研究,探索城乡发展的新路径。在数智人文研究

方面,有数篇论文讨论数智时代的人类变迁、文学样态。叶舒宪教授团队的神话学研究院近一年来在海内外出版与发表方面成果丰硕。在国内出版方面,

有“神话学文库”文明起源的神话学研究丛书”“中国文学人类学理论与方法研究”系列丛书、神话历史

丛书等多部丛书出版,有《神话中国》《文化文本》等刊物创刊,也有《论语:大传统视角的新认识》《叶舒

宪学术文集》等专著和文集问世。海外方面,叶舒宪、胡建升、唐启翠等人的英文专著在Springer出版

社出版,英文版期刊Journal

of

Literary

Anthropology在美国纽约大卫出版社出版,还有数篇英文论文

在高规格期刊上发表。此外,团队还举办了“神话学与反种族主义高端论坛”等一系列国内国际学术

活动。彭兆荣教授团队近来进行“文学民族志”的理论和方法论建设,撰写了数篇研讨文章和两部专著

《文学民族志与文学人类学》《生生不息:乡土景观绘本民族志》;团队在“艺者,农也”的基础思想下,结

合国家项目、省市项目和校地合作课题,继续进行乡土社会与文化遗产研究,发表系列论文,出版《中国

艺术遗产论纲》《生生遗续代代相承: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体系研究》等数部专著,举办文化遗产与区域

研究在地工作坊。广西民族大学陆晓芹教授也汇报了“广西民族文化保护与传承研究中心”的工作情况,中心主办高

质量系列讲座、创设研究项目、创作人类学原创话剧、进行主题调研活动,成果显著。随后举行了“中国文学人类学原创书系”发布会,特邀嘉宾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冯晓立编审致辞。二、数智时代的文学新传统根据会议安排,与会者围绕“文学新传统:数智时代的文类研究”和“神话民族志:连通科幻的文化

文本”两个议题发言,两场圆桌讨论分别由彭兆荣教授和汤晓青研究员主持。线上、线下同步进行的工作会数字化技术的不断发展给人类带来生产生活上的诸多变化,包括文学实践上的巨大变化。从20世

纪90年代起,中西学界对于互联网数字文学实践的研究就层出不穷,包括网络数字媒介与文学的关系、

?2?

邱硕:古今并置的文学人类学——文学人类学研究会2020理事工作会综述数字文学文本的特征、数字阅读方式的更新等。①在进入21世纪近20年,科学技术更是以惊人的速度

迭代,更强算力的人工智能进行着应用写作、文学创作和文学评论,数字媒体的融合以更复杂的形态影

响人类的文学生活。以人类智慧为前提、电脑计算和网络连接为能量来源的“数智时代”正在到来

因此,在圆桌对话的开头,徐新建就提出以数智时代为参照,审视文学人类学对此文学新传统的研究潜

力。他延续一贯的前瞻性洞察和关怀,将人工智能和虚拟现实主导的“后人类”叙事摆到与会者面前,

呼吁兼具诗性灵悟和理性实证的文学人类学回应数智新文类的挑战。首先面临更新的是文学人类学对研究对象的观察维度。以往文学人类学关注仪式、歌谣、舞蹈、诵

唱、祭祀、转山等身体表述,在数智时代,身体被数字技术虚拟化,以前现实中的身体表述可以在异时空

中被虚拟地呈现,因此考察身体表述,就转变为考察身体被数字技术影响之后的表述方式和意义,即考

察“人”的本质属性的存续问题。赵靓直面现实身体朝虚拟身体的过渡,将虚拟身体概括为肉身再现

化、感觉离身化、意识网络化、人格数字化、信息拟人化五个面向。其中,“肉身再现化”指血肉之躯及其

符号在数字媒介中再现和灵活切换;“感觉离身化”是指虚拟技术给身体带来临境感和沉境感;“意识网

络化”是说人工智能搜集人的身体数据,帮助或代替人脑进行思考和判断;“人格数字化”即肉体在线

下,信息、记忆、感觉、喜恶、个性等在云端;“信息拟人化”是指信息本身作为主体,抛弃身体的实体依

赖。这五个面向的划分依据来自现实的数字技术案例和科幻影视剧,尽管对虚拟身体现象的呈现难免

挂一漏万,也还未将虚拟身体落实到文学表述领域,但她尽量描绘数字技术中的身体变化,从离身角度

反思具身问题,发出了文学人类学回应数智时代的声音。将虚拟身体落实到文学表述领域,并探讨数智新文类的有梁昭、陆晓芹、黄玲的发言。梁昭以“凉

山的直播文化”为题,描绘了当下凉山彝族社会的一个现象:彝人普遍使用直播平台,体现出良好的数

字能力,以此实现了发展跃迁。这一事实延伸出了值得讨论的问题:“直播”是一种怎样的数字文化现

象、“直播”如何成为彝族社会中普遍的数字文类。她认为以融媒体为特点的数字媒介提供了多种沟通

交际的中介,被不同的群体和个体用不同的方式置于其生活之中,“直播”特定的实践方式使得具有口

头表述传统的彝人群体易于接受,并快速建立起使用数码的共同习惯,该案例为我们思考科技与人类

的关系提供了切入点。陆晓芹关于中越边境壮族的歌唱文类和网络民族志话题的讨论,也在前述脉络

中进行延伸。她认为民间尽管有跨族群、跨文类的演唱现象存在,但特定的歌唱文类与族群分类是有

对应性的。网络民族志应关注网络演唱新的功能与意义,了解歌唱是如何在数字技术中活下来的。在

“一带一路”视野下,包括网络演唱在内的歌唱实践对于国家之间的现实交往和乡村振兴背景下村落传

统的重建都有意义。黄玲从理论上探讨数智时代文学生活的变化以及文学民族志在内容上的增长点

和技术上的着力点。她强调飞速发展的信息技术和传媒技术重构了人群的时空距离与精神维度,民族

志写作主体与文学生活主体频繁发生连接与互动,获得对文化传统进行重新阐释与创造的诸多可能,

人们应注意技术集权对人类意志的挤压和控制,避免时空压缩与信息密集对文学生活造成同质化和解

域化的负面影响。梁昭所讲的彝族直播、陆晓芹谈到的壮族网络演唱、黄玲提到的壮族仪式数字化等文学生活实

践共同构成了依托数字媒介制作、传播的新文类,它们以不同的人机互动方式改变了传统的口头、书

写文学的叙述,调动了视听以外的身体感官,对这些文类的内容、形式、生态、功能、价值、趋势进行考

察,既拓展了传统少数民族网络文学理论批评的对象范围,也率先呈现了数智时代文学新传统的研①如艾斯本?亚瑟斯将电脑游戏、超文本小说、计算机生成的诗歌和散文等赛博文本放入“遍历”文学的传统中,建构了描述新的数字文学类型

的理论模型°又如张邦卫的“媒介诗学”探讨现代传播媒介对所有文学场景和文学活动的参与、对文学审美现代性的建构°参见Espen

J.

Aarseth,

Cy

bertext:

Perspectives

on

Ergodic Literature t

Baltimore

and

London: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97.

张邦卫:《媒介诗学:

传媒视野下的文学与文学理论》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006年°-3

-

徐州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1期究样式。三、神话认知、科学逻辑和人工智能文学人类学神话研究对人类历史和社会的阐释效力,以及应该相伴而生的学术对话性,一直是该

领域研究者们孜孜以求的目标和挥之不去的焦虑来源。在科学实证主义的笼罩下,神话是否具有科学

性,神话学是否可以成为与历史学、考古学等具有相近对象域的学科并肩的科学,似乎仍然是文学人类

学学术团体要解决的问题。为此,王倩和杨骊在神话和神话学的科学认定上做出了努力。王倩试图在以往流派纷呈的神话学

研究中建构一种具有理论、方法和实践经验的“认知神话学”。所谓“认知神话学”是通过神话研究人类

社会与人类思维之间关系的一门科学,她把乔治?杜梅齐尔的印欧社会三分制度、列维-斯特劳斯的二

元对立思维模式、勒内?基拉尔的替罪羊暴力机制等研究都视为认知神话学的文本研究,把马丽加?

金芭塔丝的女神文明、南诺?马瑞纳托斯的地中海文明共同体等研究看作认知神话学的图像研究。基

于认知是由个体特殊性到集体普遍性的过程这一基本认识,她提出的核心观点是:普遍性即是科学性,

神话具有科学性。杨骊《四重证据法与系统科学》呈现考古学、历史学、神话学对文明探源研究、四重证

据法的交锋,并在反对科学与非科学、理性与非理性二分的科技哲学史讨论和开放、复杂、巨系统的系

统科学里面,来审视和捍卫文学人类学四重证据法的科学性。她认为四重证据法是具有有机论自然

观、映构论认识论、涌现论方法论的跨学科的科学方法。杨骊的系统科学论点拯救了王倩高举的从个体到集体之“普遍性”这一不完备归纳的方法缺陷,然

而,王倩的认知神话学建构恰巧建立在杨骊所批评的简单性科学的研究范式之上,秉持的正是神话反

映论的认识论、还原论的方法论。若“神话具有科学性”来源于神话是人类思想和社会的产物、通过研

究前者可以探知后者的论证逻辑,那么人类一切文化实践皆满足此逻辑,则其皆具有科学性。而杨骊

大胆承认四重证据法对于事物之间关联的感性体悟、返魅取向,似乎在一定程度上要扬弃四重证据法

所依赖的科学实证基础。如果这些表述是出于考古学、历史学质疑神话学、四重证据法的压力,也许人

类学学科史上阐释人类学、反思人类学对科学民族志的反拨历史学界对新史学“双轨”之科学实证与

文化阐释的讨论[5],能提供“科学”之外的论证资源。接下来张颖的发言则提示了人工智能颠覆所谓神话认知、科学逻辑的可能性。她描述了当下人工

智能研究界利用编程语言Python和“深化”(human

order)技术去构建阿西莫夫“机器人三大法则”的过

程,还介绍了西方人工智能研究的三大流派:基于心理学和数理逻辑的符号主义和逻辑主义,由微型芯

片计算机来反向制成人造神经元的连接主义,以深度学习为核心的行为主义、进化主义。基于此,她以

问题的形式回应王倩和杨骊的神话与科学话题:当人工智能出现之后,人类社会和人工智能之间的关

系是什么样的?普遍性即是科学性还成立吗?她的提问指向数智时代全新的人机关系和万物法则潜

在的颠覆性改变,而故意未言明的是与徐新建类似的忧虑,即数智将可能取代人智从这点来看,时代给文学人类学神话研究发出了这样的召唤:对神话中的思维模式、人性需求、梦

幻理想和伦理道德进行研究,对科技至上主义加以警惕和批评。叶舒宪以“神话学的反种族主义”为题

进行的线上发言,正好回应了时代召唤,体现了神话学研究的现实关怀和当代价值。在2020这一抗疫

之年和反种族主义的高潮之年,叶舒宪带领人们重温《黑色雅典娜》《现代性危机与文化寻根》这些神话

学的反种族主义著作,对于重新思考“人类学命运共同体”的未来建设方向意义重大。他既梳理了神话

学反种族主义的后殖民理论来源,又赞扬了以《阿凡达》为代表的新神话主义通过人类学“第四世界”想

象来进行的反种族主义文艺实践。叶舒宪提到的“新神话主义”正好包含了反叛物质功利主义和科技霸权主义的、以科幻形式呈现的

神话再造活动在数智时代图景尚不明朗的当下,具有科技洞察力的科幻文学既能给予我们一些预?

4

?

邱硕:古今并置的文学人类学——文学人类学研究会2020理事工作会综述见性的启示,又能将神话引入社会批判和诗学审美的双重结构中。马卫华《文学的未来想象与人类的

精神自觉》讨论了科幻文学自我毁灭叙事的原因与出路。他认为自我毁灭的科幻叙事,是人们对人类

文明忧虑和恐惧的折射,反映了科技进步给人性带来的整体性堕落,问题的解决之道在于学术与教育

的发展,尤其依赖于对德国古典哲学精神、中国儒家精神等人类智慧的弘扬。黄悦呈现了自己在北京

语言大学开设的文学人类学批评实践课程上的专题讨论,其讨论的核心问题是神话传统如何在诸如科

幻文学、网络文学这些新文类中延续和重生,甚至在新媒体技术的加持下发生跨媒体的改编和跨文化

的传播,进而生成新的集体想象。神话与科幻的这种互相激发,在她与学生合写的《从狐妖故事到“蒸

汽朋克”》中有完整的反映邱硕讨论历史考古类型的成都科幻书写,指出《石笋行》《五块石传奇》中

关于大石的科幻解释模式借用了神话解释模式和科学解释模式,打通了城市风物、历史文化、科学考

古,给城市赋予前所未有的新颖感、神秘感。她认为在物的叙事层面上,科幻、神话与科学是异形而同

质的,供人们在不同语境中为不同目的而进行选择。这隐隐呼应了前述神话与科学的讨论,但却是在

叙事学上为神话与科学找相通性。四、“神话民族志”何以成立作为一个学术共同体,研究会一直希望尽量整合各研究方向,共同聚焦有价值的议题。近两年来,

“文学民族志”概念的提出,就是将文学文本解读与人类学田野作业方法进行深度融合的尝试在

2019年举行的第八届年会上,研究会以幻想为核心贯穿神话与科幻,让二者成为双向阐释的共时性文

本[1]。此次会议上,“神话民族志”主题的拟定,仍然体现出研究会的一贯愿望,即以新概念的创设去牵

引以“古”为导向的神话研究往朝向当下和田野实践的路径行进。然而,一个新概念的确立需要进行仔细的辨析。彭兆荣用“五个\'基\'”和“五个\'追对“神话民族

志”概念的可能性进行了评估。他认为“神话民族志”必须存在五个要素:以人类学田野作业为“基石”,

以人类学参与观察为“基本”,以获得现场事实为“基础”,以反映历史真实性为“基调”,以特定的表述方

式为“基形”。“神话民族志”还应以人类学的方法为主线,做五方面的研究:对古代神话做“玉石之路

式”①的“追捕”研究,对两个民族以上的历史交流过程中间形成的历史神话做“追查”研究,对族源性的

族性认同神话做“追溯”研究,对特定语境中工具性建构的神话做“追认”研究,对无公认性的神话的虚

化文本做“追打”研究。彭兆荣以人类学家对于人类学民族志的切身体悟,对“神话民族志”提出了严格要求。在他拟定

的标准下,未经研究者亲身田野工作而进行的神话研究都不能算“神话民族志”。而在徐新建那里,

“民族志”除了指西方人类学传统中的“ethnography”之外,还衍生出汉语文化中的新义,包括反映文

化内在样貌的《史记?西南夷列传》《华阳国志》等史传和方志,与社会志、人物志、交通志、工商志等

并列的“民族志”,甚至深刻揭示和刻画特定族群文化模式的《阿Q正传》等文学作品。他不主张给民

族志“做出一个限定性的规范”,而倾向于在讨论时“对具体语境加以解释,加以限定,来获得有效的

交流”[10]。在这个意义上看,“神话民族志”可以指向以揭示族群文化、人的属性特征为目的的神话研

究及其成品。在这一宽泛的框架中,李永平、胡建升、梁坤、刘曼的神话研究在一定程度上具有了

“神话民族志”

的意义。李永平细描“鸠杖”与王杖的交接经过,以此还原中国古代社会知识权威与国家权力两种权力

传统的叠加过程。胡建升将五万年来手印图像的全球扩散与人类迁徙旅程相联系,发现手印是极致神①“玉石之路式”的研究是指叶舒宪从2006年开始的对中国古代玉石之路“西玉东输”文化现象先后十余次的实地踏查研究,该研究运用了多

点、多时段、多证据的调查方法和技术,并接续了格物致知的中国传统认知范式°参见李菲、邱硕:《“田野”的再概念化:兼论文学人类学跨学

科研究方法的同一性问题》《民族文学研究))2019年第3期°

?

5

?

徐州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1期力的象征,以此揭示了史前全球萨满文化圈的存在。梁坤梳理了俄罗斯象征主义者对索菲亚神话的艺

术再造过程,认为在对中世纪骑士精神、宗教浪漫主义激情、但丁崇拜传统的继承中,象征圣智慧的索

菲亚被俄罗斯象征主义者们寄托永恒之理想并进行神圣之崇拜。与前三位研究的神话个案研究不同,刘曼梳理英语世界的中国神话学学术史,则是对他者眼中的

中国神话学做民族志工作,在“我看人看我”的意义上富有神话民族志的色彩。她发现英语世界的研究

者对中国神话了解不足,对中国神话学的翻译多于研究,个别研究充满意识形态偏见。另外,完德加提

出了用神话民族志的方法如何研究人类灵魂的问题,该问题基于他在普米族社区的田野调查中产生的

困惑。那么,彭兆荣对“神话民族志”的认识可能给该研究带来启发。结语人类目前处于前所未有之大变局中,数字技术正在带来人机、人际关系的巨变,人类社会固有之种

族主义、民族主义、民粹主义在高涨,新型病毒全面威胁人类生命的存续,这些境况交织缠绕在一起,要

求人类作出智慧的应对。那么,文学人类学准备给出怎样的回应呢?正如文学人类学研究会副会长谭

佳在会议总结时所说:“文史哲的所有学科都在面对人类社会文化的发展与转型,文学人类学可能到今

天才发展到了它最值得发展的时候。”研究会理事刘珩在评议时引入了保罗?拉比诺(Paul

Rabinow)

的合成生物学实验⑴:以及拉图尔(Bruno

Latour)的重组社会理论[12],期望以此启发文学人类学未来的

研究。在他看来,拉比诺与生物学家的跨学科合作,是到新的领域去寻找事物与事物之间的联系,重新

对事实进行鉴定,这将提示文学人类学把触角伸到科技世界后如何进行研究。拉图尔的重组社会理论

解构以往的社会学知识,提出群体、行动、客体、事实的性质、如何书写文本这五个不确定性,反而给我

们提供了重新整合碎片的一个本质空间,这给文学人类学这样一个期望思接千载、视通万里、求索人性

的学科一个更契合的研究框架。总之,这次会议引导中国文学人类学迈入新的论域,数智新文类、神话民族志是否能成为新的理论

增长点,数智时代的AI文学和人创文学是否并存消长,迈向数智时代过程中数字技术与文学类型如何

相生发展,神话与科学、科幻如何相互激发,这些问题是需要学界同仁共同掘进的。而我们可以明确的

是,文学人类学若要真的接通数智,那么了解和学习人工智能领域的数据、算法、传感器等基本概念以

及自然语言处理、机器学习、遗传算法等研究范畴就势在必行,唯有如此,才可能实现文学人类学跨学

科观照人与技术内在关联和趋向的目标。参考文献:[1]

赵周宽文学民族志”与文学人类学的“人类学性”:文学人类学第八届年会暨学术研讨会侧记[].国际比较文学,2020

(1).[2]

李曈.重置现代性:拉图尔思想述评[].自然辩证法通讯,2020(1).[3]

徐新建.数智时代的文学幻想:从文学人类学出发的观察思考[].文学人类学研究,2019(1).[]阮云星.民族志与社会科学方法论JJ].浙江社会科学,2007(2).[5]

谢进东.科学实证与文化阐释:中国新史学之双轨[].史学月刊,2020(3).[6]

徐新建.数智时代的文学幻想:从文学人类学出发的观察思考[].文学人类学研究,2019(1).[]叶舒宪.再论新神话主义:兼评中国重述神话的学术缺失倾向[].中国比较文学,2007(4).[8]

邢北辰,黄悦.从狐妖故事到\'‘蒸汽朋克”:以《狩猎愉快》为中心JJ].民间文化论坛,2020(3).[9]

彭兆荣,杨娇娇.夕土的表述永远的秦腔:贾平凹小说《秦腔》的人类学解读JJ].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4).[10] 徐新建.从文学到人类学:关于民族志和写文化的答问JJ].北方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1).[11

]RAB1NOW

P,BE:NNE:TT

G.

Designing

Human

Practices:

An

Experiment

with

Synthetic

Biology[M].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12.?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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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硕:古今并置的文学人类学——文学人类学研究会2020理事工作会综述[12]

LATOUR

B.

Reassembling

the

Social:

An

Introduction

to

Actor-Nctwork-Thcory [

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5.(责任编辑孔凡涛)Diversified

Literary

Anthropology

Inclusive

the

Ancient

and

Modern:Summary

of

the

2020

Council

Meeting

of

the

Literary

AnthropologyResearch

AssociationQIU

Shuo(Sichuan

University

.Institute

of

Popular Chinese

Culture

Studies

of Sichuan

University,

ChengDu

610065

,

China)Abstract:

Chinese

literary

anthropology?

which

has

always

advocated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of

its

unique

discourse

expression

model

with

exoteric

object,

and

problem

domains,

has

recently

opened

up

to

new fields

with

new

attitude

to

the

revolutionary

changes

brought,

by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uch

as

digital

intelligence,

science

fiction

culture

and

media

integration.

On

November

15,2020,

the

2020

Council

Meeting

of

the

literature

Anthropology

Research

Association

of

the

Chinese

Comparative

literature

Association

is

co-hosted with

the

Editorial

Department,

of

the

Journal

of

Xuzhou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which

discussed

the

frontier

topics

including

new

literature

genres

in

the

digital

intelligence

era?mythology

and

science,

and

mythological

words:

literary

anthropology;

digital

intelligence

era

genre

mythological

ethnography-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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