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山牛虎铜案图案设计特征解读

2024年4月7日发(作者：纳智捷s5价格及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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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山牛虎铜案图案设计特征解读

■张喜云(玉溪市文化馆）

案是设计者根据使用和美化目的，按照材料并

结合工艺、技术和经济条件等因素，通过艺术

构思，对器物的造型、色彩、装饰纹样等进行设计，

然后按设计方案制成的图样。从人类艺术诞生之时，

图案就孕育而生，它属于“装饰”一词范畴。其实大

到美术领域中，如绘画、雕塑、建筑等符号化标识特

征，小到配饰的一个装饰花边，都存在图案艺术美。

中国传统图案资源丰富多样，发展至今已有几千年的

历史，它们在发展和演变中，形成极富魅力的民族传

统和民族精神造型应用到生活当中。近代中国工艺美

术教学分科，图案形成完整理论教学体系得以研究，

并有陈之佛、雷圭元等图案教育家、理论家著书立论

细化，开枝散叶。图案多应用到产品或其他实用主题

物的装饰上，是实用和装饰相结合的一种美术形式，

它把生活中的自然形象进行整理、加工、变化使它有

形式美，更突出装饰物的性能及独特性〇

云南滇中地区出土一件牛虎铜案青铜器，它既是

青铜雕塑，同时又具备了艺术形式的装饰效果，还是

一件实用价值的祭祀案台。它不但拥有装饰的形式

美，而且有更深层次的内容含义。牛虎铜案包含着特

定的社会感情和文化意识，从秩序、线条、形式、色

彩等方面带给人们以审美愉悦，而且具有民族文化符

号性，从文化、理想、象征、历史等方面满足人们的

需要。牛虎铜案也不仅仅是一件青铜案台，而且具备

构造简洁、内容丰富、地域特色、文化深远的特征，

是一

i牛牛虎图案。

古滇国时期处于农耕文化发展期，这里水土丰美，人

们对牛有图腾崇拜性质，这在古滇青铜器上多有表

现，如铜枕、铜鼓、扣饰等装饰生活用品中可见牛的

图形图案。牛虎铜案是王或诸侯祭祀使用的庄严神圣

器物，许多人都把它当成雕塑艺术来欣赏，而仔细观

看牛虎铜案却已具备图案的一些特点。牛虎铜案由两

牛一虎构成，大牛向前彳顷斜，老虎咬大牛尾后仰，形

成两股不同方向外展的力量，造成不稳定性，姿势的

外延有动感。小牛位于大牛腹中，确定重心稳固，形

成平衡作用。整件作品主题鲜明’造型协调性强，矛

盾中求得统一之美，具备图案造型艺术要素特征。牛

虎铜案注重了图形之间的对称美和均衡美，牛与虎在

设计内容和形式各要素的位置、面积、形状等方面保

持了平衡。

(一）牛虎铜案造型上注重点、线、面排列规律

点是图案构成的核心，决定着图案的构图及形式

类别之分。牛虎铜案中的大牛头、老虎头首、大牛四

脚稳住了图案基本造型和构图，大牛的牛首、小牛牛

首、老虎的S形造型和虎斑纹丰富作品形式。以上几

点自由灵动，不重复的特征，注定了适合纹样的图案

特点。线分为直线、曲线。线是图案设计基本特征形

式，简单的线条使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直线具有穿

透力，有延伸性，同时还具有稳定性。牛虎铜案中大

牛头首与大牛前脚、老虎头首与大牛后脚、大牛前脚

与大牛后脚、大牛头首与老虎头首形成4条直线，构

成了稳定的倒梯形，决定了图案的样式。曲线活跃了

作品内容，曲线主要分布在大牛背部的祭盘、老虎身

体及虎身上的象形纹、大牛头首、小牛身体，这些曲

线突出了动物的特征，展现了物器的功能，同时也丰

富了内容的叙事感。在图案中动物特征鲜明，表达说

服力强。面是构成立体效果的一种形式，牛虎铜案是

一件立体雕塑，也可以说^■件立体图案，因为四周

■牛虎铜案具备装饰图案的特点

中国传统图案既有多样性，也具有互相协调性,

多体现在我国各地间的民族风情、文化习俗等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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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观看、可以全面去诠释这件作品的内容及意义、

是“少数”民族，在逐步融人本地土著民族中不可能

可以应用多种材料形成图案再现形式美。

全盘照搬照抄，古滇青铜器已被当地民族进行了艺术

(

二）

牛虎铜案色彩上呈现明暗、冷暖变化

再创造。如青铜扣饰比较：与中原图案相同的扣饰有

牛虎铜案是一#青铜案，它具备色彩上的青铜图

十猴圆扣饰、舞人圆扣饰、三孔雀扣饰、三牛头扣饰

案特点。铜与空气中的氧气、水反应形成氯化铜，呈

等；当地自由构图图案扣饰有鎏金双人舞扣饰、乐舞

现出暗红的青铜灰色，有冷暖变化、有一定的颜色形

铜扣饰、二人猎野猪扣饰、献俘扣饰等。从中原地区

式美感。牛虎铜案青铜色使色彩斑驳的肌理效果从视

传到西南边疆地区图案形式，由最初的几何框架为依

觉上提升了作品色彩的丰富程度，本体层次感明暗效

据同等中轴对称到自由适合图案，从图案的装饰性到

果更加明显，色彩的深浅、明度的强弱可以给作品张

图案的雕塑性转变。这跟当地的土著民族有很大的审

力展现空间。牛虎铜案上大下小，上凸下凹，作品突

美关系，造成了这些青铜器造型在世界美术史上独树

出祭台的实用性。作品上部亮下部暗，从各角度观看

一帜的奇葩景象。

都是一件明暗对比明显的立体图案，观者印象深刻，

(一）同期中原图案与古滇图案造型特点

已成为云南文化象征性图案雕塑之一。

战国时期是奴隶制转向封建制的主要时期，主要

(

三）

牛虎铜案写实性手法，使图案更利于传播

国家分别为秦国、楚国、齐国、燕国、赵国、魏国、

图案形象格体具有多样化，有写实、变化（抽

韩国，史称“战国七雄”。随着思想的开发，人才集

象)、组合（抽象、写实）相结合。牛虎铜案采用了

结，各封建地主广收人才，人才的流动性很大，造成

写实的方法，使该图案利于更广泛的传播，具体表现

了文化的多样性，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

为象形写实，物象具有现实的真实性，这种艺术作品

时期的图案纹样可以根据创作意图超越夏、商、周时

符合观者的视觉经验，为观者提供感官的审美愉悦，

期的几何框架的边线’灵活处理。如：商代的四羊方

观众容易看懂易记住，使图案更利于传播。

尊、后母戊鼎严谨几何对称构成，动物形式单一平均

(四） 牛虎铜案动和静的完美结合

摆设，图案纹样直线简单变化。而到了战国时代虽然

牛虎铜案中姿势的强调，明确了动态和力度。大

仍继续运用商周时期的矩形

、三

角形几何骨架和对称

牛向前力的绷紧与拉扯，老虎咬大牛尾的后仰与追

手法，但往往只是依据这些几何骨骼作为统一布局，

逐，形成两股力量的分离、矛盾，造成动势。虎与大

而图案的内容形式丰富、造型复杂，外形线条也不拘

牛的捕食场景动态能够迁移人们的视线，从而增强牛

于简单的直线对称。如战国中原地区青铜器、漆器、

虎铜案的张力，并带给观众视觉心理感应所产生的气

玉石器、丝织品等的装饰性图案，这些物器线条穿插

势、意境、张力、运动感。而大牛腹下小牛的安静不

自由，有的顺着骨骼线反复连续，有的将图案中转隔

动’使处于动态的牛虎铜案得以缓息’人们在视觉上

断，有的做左右对称连续，有的做上下对称连续，有

寻找到一个平衡点。没有运动事物就没有发展，没有

的按上下、左右错开位置做移位对称连续，穿枝花

静止必将失去平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稚气构建形成

草、藤蔓既起装饰作用’又起骨豁作用。而西南古滇

了情感上的动静结合。牛虎铜案具有排列整齐秩序的

地处边疆蛮荒之地，生产力低下，此时还处于奴隶社

美感，但统一之中又有变化的图案特征。

会母系氏族阶段（“诅盟”场景贮贝器中女主人的夸

大造型为证)。许多古滇青铜器都有祭祀、战争、嫁

娶、狩猎等场景，既有同时期独特的描摹形象艺术风

格，造型又深含着一种真挚的稚气，流露出一种原

从忮记>〉垢汉书》中记载，西南的各地民俗

始、天真、质朴的美。造型线条有直线、有曲线，既

文化直接受到了中原文化的影响，楚顷襄王派将军庄

保留了几何形对称线稳定属性，又打乱了物象内容严

跷奉命南征叙述为证。此外，晋宁石寨山、江川李家

肃重复的连续装饰性，特别是外围多用曲线，给人以

山出土的铜牌扣饰，又有着北方草原文化的元素。这

高度活泼，设计思想开放自由，描绘的都是与生活生

些说明云南的青铜文化有多方影响，但外来民族毕竟

存有关的事件。古滇人以审美象形为主，动物图案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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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如实表现，花草相对较少，只在主体物上做一些纹

线装饰，表现形式喜欢上下层结构模式，上层为圆雕

装饰，下层为实用功能，有少量几何纹浅浮雕装饰。

而中原动物纹样往往头部写实，身体部位经过简化与

花草藤蔓结为一体，彼此缠叠，形成鲜明的对比。古

滇青铜图案言简意赅，作品重视人的主体地位，突出

人与动物、人与社会的关系，同时还具备人的生产、

生活实用功能，是一部古滇历史图解。如牛虎铜案造

型大小空位有艺术形式美感，该青铜器上下层结构构

建，大小牛与虎的空位错落有序，3个动物造型各不

相同，但又被老牛的身躯巧妙地连接起来形成统一，

动与静相结合，内容意义深刻。中原图案多突出动植

物共生，有写实形与变形体共存的特点，重复性内容

颇多，装饰感强。虽形式多样，但图案严格依附在几

何骨架里，图案排列规整，这种死板僵硬模式可能跟

严格的封建等级要求有关。当然，云南自古滇国时期

后的装饰图案跟中原文化影响越来越多，所以古滇青

铜图案才显现出它独特的魅力。

(二）同期中原图案与古滇图案内容的特点

春秋战国时期图案纹样有几何纹、兽形纹、缠枝

纹3种，在建筑、服饰、绘画、农具、兵器等生活用

品中都有出现。中原动物纹样主要集中在物器腹部的

突出部位，纹样以鼻为中心左右对称，已有双耳、双

角、四脚。这时期诸侯国比较多，所以动物纹样多为

龙凤纹样，常出现在器物上龙形盘绕的图案，鸟形多

有长尾鸟形，头上戴花冠，而且许多祭祀青铜器器头

又常由两个侧面的龙形扣饰纹样构成。而古滇国图案

多为牛、虎、羊、蛇动物颇多，跟中原地区龙凤的神

兽图腾崇拜不同，古滇国人民崇拜农耕文化’崇拜自

然生存法则。如：牛虎铜案、牛虎铜枕、五牛针线

盒、牛斗等。牛虎铜案造型上着重刻画牛的形体粗

壮，虎作为铜案的扣饰，形成大与小、多与少的强烈

对比关系，寓意死亡战胜不了生存，主次鲜明，是内

容与形式的完美结合。中原地区多几何图纹，大到建

筑瓦当、墙壁，小到身上的佩饰装饰物、生活物品，

处处体现几何纹样。虽然古滇国青铜器上也有中原文

化的影响，如：铜枕有回纹，铜线盒上有云雷纹，但

总体来说象形纹最多。缠枝纹是中原地区与古滇时期

区别最大的地方，缠枝纹在中原地区应用最多的装饰

图案，花、草、树、木处处表现在人们的生活、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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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具中，在春秋战国时期缠枝纹替代了商周时期几何

纹连贯事物装扮的形式特点。但在古滇国青铜器上只

有在场景雕塑中有一定的植物刻画，古滇人雕塑衣服

上的缠枝纹样，也只是衣服的实际刻画，可以说缠枝

纹很少画人装饰纹样中。在古滇青铜器主题连接装饰

纹样蛇替代了缠枝纹，蛇的生理变化如同四季变化，

跟食物的丰收有关，所以许多青铜器会出现蛇的装饰

图案。中原地区图案内容与造型比较复杂多样，做工

严谨，阶级制度森严，造成了中原图案程式化，规范

制作，如：楚国曾乙侯墓出土的青铜镜，做工精细复

杂。古滇图案多为故事情景，形式自由，随意性强，

造型开放大胆，审美需求趋向简单化、自然化、纯朴

化，与中原文化形成很大的对比反差。

■牛虎铜案具有标志图案的特点

标志是表明事物特征的记号，它以单纯、显著、

易识别的物象、图形或文字符号为直观语言。早在20

世纪9#代，昆明、江川等多地出现牛虎铜案复制品

雕塑，并代表云南到外地交流活动，让全世界知道古

滇国有一件牛虎铜案非常精美，至今中国青铜史上流

传一句“北有马踏飞燕，南有牛虎铜案”国宝文物一

说。1983年铜奔马被国家旅游局确定为中国旅游标

志，而牛虎铜案的直观语言、表达意义、情感和代替

精神行动的作用已具有标志的功能。

(一） 牛虎铜案图案标志的精神文化象征性

牛是生产力的象征性，是勤劳、善良的体现，是

人类最忠实的伙伴，同时牛具有坚定不移的精神。虎

为百兽之王，是凶猛的肉食动物’代表着危险符号及

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小牛犊的静，是一种祥和与和

谐的社会追求。牛虎铜案整件器物故事连贯、说服力

强、意义深刻，具有奋发图强、不畏艰难、积极向上

的精神文化象征性。

(二） 牛虎铜案标志的简洁符号化

标志的来历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的图腾，后到战

争和祭祀的标志，国家产生后的国旗、国徽等。古滇

青铜器多有牛的标志符号化的表现，牛与食物的关系

由当时的生产力发展所决定，这种现象多少延伸出期

盼“生命繁衍昌盛，生活富贵康乐”的美好象征意

义。而牛虎铜案中牛与虎正好体现出一种古滇人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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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繁衍、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体现出当时图腾符号

化的一种表现。牛虎铜案结构是倒梯形状重心稳定的

几何形，造型精简，静中有动，动中有静，3个动物

比例恰当，错落有致，每个动物都具有一个符号元

素，矛盾中又有统一性，多角度立体可视性强，观众

易识别，能加强记忆，是一件整体感、形式感突出的

标志性符号作品。

(三）牛虎铜案图案标志的商标性

标志对于发展经济、创造经济效益、维护企业和

消费者权益等具有重大实用价值和法律保障作用。而

图案商标是指由图形图案组成的商标。图形商标应具

有可识^性，使人们一眼就知道其含义。而牛虎铜案

具备以上特征描述，具有图案商标的特点。江川位于

滇中地区，20世纪9阵代牛虎铜案出土后，直至今天

这里有许多商业产品用过牛虎铜案作为商标，如：江

川食品中的月饼包装、江川电视台图案、江川青铜制

造加工厂门徽等许多政府及民间社团都用过此标志。

既有直接应用，也有间接应用，如：天久食品厂月饼

包装商标为直接应用，久旺食品月饼包装的商标为间

接应用。由于牛虎铜案在云南已经成为象征性标志，

在云南含有青铜元素的商标或多或少会让人想到牛虎

铜案。标志作为人类直观联系的特殊方式，不但在社

会活动与生产活动中无处不在，而且对于国家、社会

集团乃至个人的利益，都显示及其重要的独特功能。

牛虎铜案是滇文化的代表作品，所以云南常把牛虎铜

案作为地方特色元素在商标设计中多以引用。牛虎铜

案既有艺术设计的形式美，同时也具备图案商标的现

实意义。

(四）牛虎铜案标志的色彩独特性

色彩信息传播的速度，比点、线、面对人视觉冲

击力更强更快，具有高度提示人们的警觉与注意力的

功能。牛虎铜案的青铜色具有远古历史厚重文化的特

点，让人想到青铜时代特定时期的神秘性。在美术空

间理论里这种青灰色有后退的空间感，属于冷色调，

暗里透红，红里偏绿，感觉硬而坚固。青色可让人联

想到沉重、悠久、智慧，古滇人没有留下文字记载，

我们只能通过青铜标志来破解当时人类文明的智慧与

聪明。

视觉形式分为表层视觉形式和深层视觉形式。牛

虎铜案是一件青铜雕塑、是一件祭祀用器，这是每个

人都能从外观表层视觉形式上可见的。但牛虎铜案对

称、韵律、协调空间关系的形式美却延伸出本体深层

视觉的一种解读’浮现于世人面前的不仅仅是一件简

单的雕塑作品，它也可以贯通到多个美术领域范畴，

比如工艺设计的图案形式。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今

天，图像传达的这种非语言传达的发展有了和语言传

达相抗衡的竞争力量，图像已经成为人们依赖生活的

手段。活在当下，创造无限。牛虎铜案还有许多可开

发的创作元素，就让它启迪我们的创作思维吧！炙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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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2] ?晖.视觉形式的美学研究[

Ml

人民出版社

J

009.

李靖寰，汤海涛.云南民族美术概论岡_云南美术出版社,

2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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