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日发(作者:中华轿车型号及价格)
战略级兵棋推演与世界大战
如果说兵棋推演爱好不易培养,开发图纸上或其他平面棋盘上的产 品也不容易,但专业推演者就不同了。在 19 世纪末到 20 世纪初这段时 间, 兵棋棋子性质、
数目和棋盘的质量, 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起初冯? 莱 斯维茨先生和其他先驱用的是设想的地形图, 后来的推演者采用了各种 比例的实际地形图。这些地形图都是很细致的图表,有了这些不同比例 的地形图,兵棋的领域 就扩大了。起初只是战术级的,后来就晋级为 战役级和战略级的兵棋了。19 世纪末到 20 世纪初,由于战争似乎成为 了谁最快地机动到正确的位置并展开的问题, 强调检验机动计划的重 要性的战略性推演多了起来。 部队的不断扩大使所谓的灵活性战争计划 无法全面实施 (更不用说具有什么煽动性了) 仿真模拟是势在必行
了, 。 战略级兵棋的出现标志着兵棋侧重点的改变——它从起初的训练和教 育方法变成了对大型军事行动潜在问题的调查研究工具。 有些高水平的 兵棋甚至被采用来作为重要的规划工具。在这一点上,仍然是德国开了个先河。
一、 德国的兵棋推演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德军的高级将领曾给美军写过一篇文章,其中写到 “德军把兵棋用作一种广泛使用的工具。兵棋(kriegsspiel)这个词 意指很多种不同的活动。 兵棋除了能协助训练各级军官这一主要目的之 外,它还是测试新战法、检验作战原则的手段。” 在 它作为测试新方法检验作战原则的手段方面,最早的使用出现在普
鲁士/德国阿尔弗莱德格拉夫施里芬兵团。施里芬于 1892 年到 1906 年期间领导德军军 队,欧洲列强策划的激烈战争恰在这个期间上演。 施里芬借助兵棋和兵棋技术,依靠参谋和实兵演习,来检验他为对抗法 国所制定的各种计划,而且不止对抗法军, 因为法军有可能得到英国 和俄国的协助。 尽管 1914 年施里芬的计划由于被由年轻将领小毛奇领导下的德国军队 修改并实施而导致惨败,德军仍继续使用 高水平的兵棋推演,甚至在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实际战斗中亦是如此。最著名的例子是 1918 年德军 的最后入侵,德军在很多次战略级兵棋中检测操练他们的最后一 着攻 击计划,而所有检测的结果都预示了他们不太可能取得决定性胜利。 战争期间德国兵棋种类繁多,分为战术级和战略级。此外,德国还率先 发明了一套 新兵棋,就是现在的政治——军事兵棋。1929 年,一位叫 做曼施坦因的军官提出了一种兵棋想定, 假设刚大败布尔什维克俄国的
新波兰军进军德国领土这样一个 局面。后来,曼施坦因成为希特勒手 下最出色的将领之一。这套兵棋并不是纯粹军事性的,外交大臣被请来 扮演联盟国的将领,以及德国和波兰的重要政治领袖和外 交领袖。 德国使用兵棋也有其传统的原因, 新的作战原则的灵活性和火力在兵棋 中得到检验,所使用的策略和战术还要与假想敌相符合。其它的兵棋从 某种程度上舍去战术推演而集中于探索后勤和运输的问题。 20 世纪 30 年代早期, 菲尔德勃洛姆堡元帅设计了几套高水平兵棋。 研 究“军事和政治形势给德国国防带来的问题, 特别是要为战争
中最高海 陆空三军司令部和陆军、海军、和空军的高级指挥部在所有重要领域的联合行动奠定一个理论基础。” 战 役级的层面,1936 年贝克将军进行了推演,力图为全军准备一部新 的现代战役级兵棋手册。 他和他的同行一致认为他们所想出的策略对那 个时代的战争新形势有 用,于是,他们召集经验丰富的军官“用兵棋 测试这些策略”。“然而,贝克将军一直强调说,他发现在兵棋中获得 的知识永远也替代不了实际战争中得来的经 验??兵棋只是诸多用来 认清未来战争具体需要的其中一种手段。” 两年后的 1938 年,这位贝克先生,作为军队将领,指导完成了一套兵 棋来探究 德军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的可行性。他用这场兵棋推演的结果 试图说服希特勒, 说对捷克斯洛伐克的入侵“只会给德国甚至整个欧洲 带来灾难性后果。” 贝克没有说服希特勒,还由此被革去职务,慕尼 黑协定阻止了德国人去发现贝克的兵棋是多么的具有预见性, 但结果导 致 1939
年一败涂地,比贝克描述的还要惨 重。 在慕尼黑协定之后的时期里,政治紧张形势愈演愈烈。德国海军将领卡 尔邓尼兹将军认真地考虑了他的 U 型潜艇应当怎样在未来战争中抵制 英军。此 前在对护航舰的袭击中他已经发明了“狼群战术 (Wolfpack)”,随着战争的迫近,他还通过使用兵棋探索他所提出的 战争理论中的战术和战役问题。 1938 年到 1939 年度的冬天,我举行了一次兵棋推演,想借此来检验一 下关于在广阔的大西洋中作战的问题,包括指挥和组织、敌军护航的方 位、和最终进行攻击的 U 型潜艇的集结问题。双方都没有什么限制,负 责护航的军官可在整个大西洋进行布置, 可以自由地选择他的各个护航队不同的路线。 这款兵棋反应出的几点,概要如下:
1如果正如我预料的那样,敌军在护航队中组织了商船,我们就应该要 求至少有三百艘可进行军事行动的 U 型潜艇, 这样才能成功地发起战斗 来对抗他的舰只??如果这些能做到,我相信自己能取得胜利。 2 在军事行动过程中完全控制 U 型潜艇的行动范围,或者要控制它们 与指挥官统率的 U 艇的联合行动,
看来不太可行。 所以我得出一个结论: U 艇在寻找护航队中的行 动和战术性组织工作应当由 U 型潜艇指挥部 来统一指令,但实战行动应由 U 艇编队的下一级领导来指挥,尽量远离 敌军,远离海面。 3我们已经有 U 艇编队可用, 而且根据建造优先权和建造速度有望得到 更多,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年内,我们不应在对付商船的战争中有什么 困难可言。 我把结论写进了备忘录,交给了当时的舰队指挥部和海军将领。舰队指 挥部毫不含糊地支持我的想法。
战争最终来临,比邓尼兹的预计要早得多,兵棋帮助他充实的理念被证 实,这一切对联合行动实在是太有效了。 面 对二战的到来,德军在各种形势下都广泛使用兵棋。在 1940 年法国 和低地国家之间的战争爆发之前,以及而后的 1941
年入侵苏联之前,人们用各种兵棋来“ 为军官和士官的军事行动作理论准备。每个人, 下至连级指挥员都对他将要面临的敌军和地势有个清楚的了解, 熟悉自 己的首要任务和将要克服的困难。由于准备充 分,战争开始的前几天 里都按原定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没有一个地方需要上级的干预。” 最后, 用霍夫曼的话作为对二战期间德国兵棋描述作结尾是最合适不过 的了。他对最著名或者至少最臭名昭著的一次兵棋推演作了描述。那是 发生在 1944 年 11 月 2 日在美军攻打德国齐格菲防线期间, 兵棋以第五 装甲集团军为场景,以下是霍夫曼将军的描述:在 集团军指导下,部队进行防御训练,以抵抗美军对第 5 和第
7 装甲 军接合部的攻击。指挥官和骨干军官在总部集合。图上推演刚开始,他 们接到一个通知:迹象表 明,一支强大的美军部队在霍尔登-哥莫特 地区发起了进攻。莫德尔元帅下令,除了直接受到攻击的部队将领马上 迎战以外,其他参
与者都要继续兵棋推演,以前线 最新消息作为推演 参考。 接下来几小 时,前线情况和兵棋中推演的一样,变得很紧张,甚至预 备队(第 116 装甲师)都不得不用来抵抗敌军。当时该师指挥官范登堡 将军正在指挥所里推演兵棋,他收
到来自集团军的一个又一个命令, 说战场告急。几分钟后,范登堡给他的属下发出行动命令,这些情况是 他刚从兵棋推演中获得的,绝不是纸上谈兵。军团立刻付诸 行动,战 场情况就这样把一次简单的兵棋推演变成了严峻的现实。
二、 日本的兵棋推演
日本作为二战期间德国的盟军, 他们的兵棋技艺大都是从麦克尔那儿学 来的,麦克尔曾两次到该岛国访问。日本军事学院很快就将兵棋引入到 他们的课程表中, “1904 年日俄战争中日军的胜利, 也部分地得益于日 本军官们在兵棋中学得的知识。” 1939 年欧洲战争行动爆发以后,日军强化了他们的战争准备,包括把 兵棋纳入研究和计划的工具之中。 作为日本复杂的战时经济调整方案的
一部分,他们于 1940 年设 立“总体战研究所”53。该研究所的工作是 在当时不断增加的危机下探究日本的战争进程。 政治-军事类的分析型 兵棋成了该研究所的主要手段。兵棋的设计“不 仅面向不同国家,象 美国、英国、俄国、中国和德国等国的推演者代表,还面对日本军队内 部的不同利益集团:陆军、海军和民众。” 随着与美国的战争势 在必打,进行这场战争的各种计划变成了海军将 领的热点问题,包括永野修身海军派系、山本五十六海军派系和联合舰 队的将领们。为了保证珍珠港突袭的成 功,1941 年秋天在东京的军事 学院里掀起一阵又一阵的兵棋热潮, 包括九月中旬在东京海军学院举行 的“桌面行动”55。另外还有一些兵棋被用来帮助计划对 一些其他国 家的袭击,比如马来亚、新加坡、缅甸、菲律宾、荷兰东印第安、所罗 门和太平洋中部群岛,包括关岛和威克岛。 起初日本节节胜利,他们便开 始策划下一步作战。1942 年 2 月下旬, 联合舰队为印度洋军事行动提出一个方案。 “该方案在大和号超级战舰 的甲板上进行了兵棋测试,大和号超级战舰是联合 舰队的旗舰,这套兵棋由海军、陆军的参谋代表进行,共推演了四天。” 兵棋推演出的 方案遭到了陆军的反对。
陆军当时为缅甸的战局和苏联的形势正焦头烂 额。 联 合舰队的西部作战方案在遭到反对后又转向东方, 距离夏威夷 1, 000 多英里的中途岛。中途岛是日本将要测试其军事行动的起点,这次仍然 是兵棋先行。 1942 年 5 月 1 日,日本联合舰队总部又开始了一场历时 4 天的系列兵棋推演。这些兵棋囊括了联合舰队对未来战争中所有军事 行动的假设,包括中途岛作战、六 月上旬的西阿留申群岛作战、新喀 里多尼亚作战和 7 月份的富士岛作战、 舰队攻击悉尼和澳大利亚东南部, 对约翰斯顿岛的袭击、甚至 8 月份的夏威夷作战。 除 了联合舰队总部人员,其他参与兵棋的人无不为该计划的庞大而惊 讶,这看起来简直就像幻梦,而不像为现实战争而设计的方案。然而更 加令人吃惊的是,每次军事 行动,从中途岛和阿留申群岛入侵,到约 翰斯顿和夏威夷作战,在兵棋中执行得一丝不乱。这要归功于指挥官 ——海军少将宇垣缠,他经常把兵棋裁判员制定的规矩 置之一旁。 例如在兵棋推演中,南云忠一的舰队受到美方陆基飞行队袭击,此时他 自己的飞机正在攻击中途岛。按规则,日军舰队第 4 分部军官奥宫正武 中 佐是裁判,由他掷骰子来决定的轰炸结果,日军遭到敌方 9 次打击, 其中赤城号与加贺号沉没。然而,宇垣缠将军把敌军的打击次数减为 3 次,
结果只有加贺号沉 没,而赤城号只是轻微受损。令奥宫正武吃惊 的是,即便这样一个篡改过的裁决也最终被取消,加贺号再次出现,参 与到下一场对新喀里多尼亚和富士岛入侵的兵棋 中。裁判对空袭战的裁决也被篡改,当然,这些篡改都是有利日方的。 大部分有关日本中途岛兵棋推演的描述,都抓住那个裁决被改变这一 点,作为把偏见 带进兵棋中会产生危险的一个例子。实际上,所有的 兵棋都会带有偏见——这是由它们操作方案的基本前提所决定的。 而经 常容易被忽略的一点,在渊田美津雄回忆 的最后一段可以看到,当时 兵棋推演提出了中途岛战区北部可能有埋伏的问题, 而推演中却忽略了 该警告。恰恰是宇垣缠反复强调了该警告。因此,宇垣缠对美国陆 基 轰炸机袭击评估结果的篡改,并未见得就是盲目自大。 后来在实际作战中,陆基的 B-17 不止一次地袭击日军,连一次都没有 成功!“日本裁判员成功 地预言了中途岛作战过程与结果,不料竟被 过于乐观的兵棋导演支配”这一荒诞的说法,强烈需要被否定。忽略或 改变几个骰子的结果不能解释日本中途岛兵棋推演 的失败,而忽视兵 棋中出现的问题却能说明这一点。 南云舰队的神话——源田实中佐在谈 到日本少将松田千秋(译注:曾任大和号舰长)的兵棋推演时,他打赌 说这 局棋大抵要失败。在战后的发言中,源田实又说:松田千秋不带 美国特色的兵棋“可能会给我们一个对美国思维方式的错误印象。” 中途岛作战的惨败并未阻止日军继续使用兵棋, 但确实使他们在选择谁 在兵棋推演中扮演美方时更加仔细。在 1942
年 8 月美国海军在瓜达卡 纳尔岛发动进攻后,日本借助一系列兵棋推演,来探讨对南太平洋的美 军采取行动的可行性。由熟悉舰队当前态势的海军将领作为蓝方,扮演 日军。 为 了选择最好的推演者扮演红方(美国),海军为日本军官安排了特殊场合,让他们得到与美国作最新接触的机会。他们在出色的日本海军
情报军官中找到一些推演人 员,他们曾任驻华盛顿日本使馆武官,战 争爆发时,
他们在美国与其他日本人一起被拘留。 1942 年 8 月日美双方 互换使馆人员,拘留结束,这些人员被遣返。 载有遣返情报专家的轮船入泊日本港口之前,日本海军派出汽艇,将这 些海军军官直接带到东京的海军总部,“在那儿他们被隔绝,以此来封 锁一切外来消息和外来接触, 以防‘他们所携带的有关美国的第一手信 息’受到影响”。 “ 军官们被告知,他们要在兵棋推演中扮演红方(美国),这任务他 们执行得又棒又彻底。在这次推演中,日本情报专家扮演的红方说明了 日本的唯一希望是尽早赢取 并巩固战果,因为一旦美国丰富的资源转
变成战争能力,将会把日本的战争潜能和力量消耗殆尽,使之屈服。” 豪斯拉斯说,该信息来自美国海军后备队的罗杰皮 诺上尉,皮诺上尉 在战后曾采访过参战的日本军官。皮诺认为,“在二战期间,每逢有大 的军事行动,日军都会借助这样那样的兵棋推演来规划战争。”
三、 俄国的兵棋推演
比 起其他欧洲国家,俄国接受兵棋更晚一些。但是 19 世纪 70 年代中 期, 兵棋技术在俄国还是成了一种广为接受的军官训练项目。 根据 1875 年第 28 号和 1876 年第 71 号作战部军令要求,军官的系统性训练应当 在团级和营级军官的指导下以书面的练习和战术演讲为手段来推进。 只 要有充足的时间、空间和相应的 设施,兵棋就能够照其指令进行推演。 20 世纪早期,更多的高级军官参与到大规模的兵棋推演之中,海 军兵棋也提上了日程。 然而, 俄国兵棋
的推演 结果并未成功。 1903 年作战司令部第 85 号文件 正式把推广遭到失败的原因归结于“指导者没有能力激起人们对兵棋 的兴趣;而且太拘泥于固定形式,缺乏好的 指导者;高级将领对此缺 乏兴趣;参与者对三军的战术掌控不够熟悉。” 1904-1905 年战争中 俄国败给日军,这激起了高级将领对兵棋的兴趣。随着 1914 年战争乌 云笼罩全世界,俄国总参谋部推演了一套兵棋来检测他们对德 军的作 战计划和对东普鲁士的首次进攻。 俄国计划用两个方面军进攻,一个方面军向马苏里湖北侧进军,另一个 方面军向马苏里湖南侧进军(见图 1)。他们用兵棋检验此计划,其过 程暴露了一个致命缺陷:由于两个方面军的分离和该地区的地形特点, 适时地前出至关紧要。如果其中一个方面军出击太晚,另 一个就会受 到德军的大规模袭击。这次兵棋推演说明,要想避免全军覆没,俄国第 二方面军必须先于任宁坎普夫的第一方面军三天开始行动。 “兵棋得出
如此明确的 结论,但这一行动没有包括在计划内,在计划的实施过程 中,根本就没有顾及到。” 德国的兵棋推演在出击俄国时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但德国把教训铭记 在心。在后人所知的坦宁堡战役中,德国第八军在兴登堡和鲁登道夫的 领导下,一举歼灭了俄军两支军团。不幸的是,兵棋在第二次世界大战 结束之前对俄国军事发展所起的作用,很少有资料记载。
四、 英国的兵棋推演
尽管早些时候有人就开始零星地推演兵棋, 但是一直到法国――普鲁士 战争之后,兵棋才开始在英国军队逐渐流行,之前少有问津。皇家炮兵 部队的巴宁上校在 1872 年向军队介绍一套兵棋规则。巴宁上校的兵棋 规则源于冯奇斯驰维茨,也就是后来以严格著称的德国兵棋学校。 之 后十余年,兵棋在英国军队中获得很多认可,这足以使剑桥大学的 校长在 1883 年以官方命令的形式正式向军队颁布。又过了几年,一套 英国专业兵棋的官方兵棋 规则正式印刷发行,名字叫做《地图上的兵 棋行为规则》。在 19 世纪晚期,可能是最重要也是最有影响力的英国 兵棋风云人物出现了,他就是极负盛名的军事改革 家斯庞瑟威尔金
森。 在他的著作《兵棋随笔》中,威尔金森把兵棋描绘成地图上的军事全攻 略,这和赛伊尔(Sayre)先生使用的前提条件基本吻 合。他谆谆教诲: “如果没有正确的指导,可能任何形式的军事研究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不能正确应用的话,一切都不可靠。”对于威尔金森来说,兵棋对于参 与者 在提升技战术水平的理解方面在原则上来讲都是大有裨益的。 “它和真正的战争相比,只不过少了一些危险、一些疲劳、一些责任和 遵守军纪方面的冲突。”在实际 战争中发生的一些次要的细节往往至 关重要。“于是问题就来了,在余下的被说服而改变想法并返回之前, 到底有多少人必定伤亡?”这样的对“冲突”的强调,和 对“假定不 可预知因素对双方都是平等的”的强调, 一次又一次地以不同的伪装出 现。 菲利普H哥伦布上校在 1878 年发明了一种“舰对舰”的兵 棋,他为此也注册了专利,此后皇家海军开始对兵棋趋之若骛。哥伦布上校的兵 棋名字叫做“决斗”,它模拟两艘誓不两立的舰队决斗的具体细节场 景。也许作为第 一个真正的海军兵棋,它引起了法国还有意大利海军 相当大的兴趣, 《Revue
Maritime et Coloniale》 《Rivista Marittima》 和 两个评论的出现即是明证。 威尔斯认为英国军队中对德国兵棋普遍缺乏兴趣, 兵棋从未真正在英国 正
规王牌军队里引起关注。同样,哥伦布的兵棋也没有在皇家海军中形 成气候。 兵
棋, 尤其是带有战略级的兵棋在冯.施里芬以及与他同时代的人物当 中相当流行, 但是它对英国准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影响上并没有对德国 的影响来得那么深刻。也 许这是因为英国人倾向于“保持传统、相信 直觉,况且在军队中也盛行对‘专业主义’的抵触情绪。” “然而, 这里至少有一个例外,就是有一个时机,当典型的德国思维方式被用于 研究重大问题的时候, 英国军队作战的潜能在一场主要的欧洲战争中被 激发了。” 在 1854-1856 年克里米亚半岛战争以后,出于对沙俄帝国的恐惧,英 国的外交和军事政策深受影响。确实,在 1904-1905 年日俄战争期间, 俄国海军 舰队从波罗的海出发,准备到对马岛海峡,但这注定是厄运 连连的航行, 因为英俄之间的一系列正面冲突的危险性一触即发。 然而, 随着新世纪的来临,一些远见卓 识的官员开始注意到了英德之间的贸 易竞争,以及德国试图谋求同等的制海权或者充当海上帝国的重大变 化,他们把这一点当作更加严重的威胁。《德国对 不列颠直接入侵探源》,这一篇讨论的文章出现在德国的媒 体上,但在 1905 年就给另一个可能性事件让路了。这个可能性就是英 德两国的战争可能起源于德国违 反比利时中立和约并同时攻击法国。 也就是那一年,英国新一届军队高层决定在兵棋上探讨这个可能性。
“我们认为兵棋的初衷是有教育意义的,但是它成了未来若 干年英国 军事规划的直接基础。” 想定,我们今天通常这样称呼,假设在 1905 年德国和法国之间已经爆 发了战争。两个月来,德军一直在强攻同一 个地区,而在法国――普 鲁士战争期间也攻打过这一地区, 就是色当 (Sedan) 和比尔堡 (Belfort) 之间这一线(见图二)。由于在这一带受袭,德国 决定派出超过两万 五千人穿过比利时从侧翼攻击法国。英国作为比利时中立和约的监督 国,将不可避免地被迫卷入战争。这 是一套三方兵棋。CE考维尔(CECallwell)上校(在 1914 年成 为代理指挥官的时候可能患上严重的幻觉记忆症)扮演英军总司令。罗 伯特
森少将(军情部外军分部负责人)扮演德军总司令。比利时军队 由名为 A林登-贝尔指挥。几名军事作战和情报参谋在兵棋推演中提供 协助。 兵棋最闪光 之处在于几个有趣的洞察力,其中最痛苦的事情之一就是 按照既定的作战方针在既定的时间内把英国最尖锐的部队顺利地穿越 海峡运送到对岸。“然而,兵棋得出的 最深远的结论,就是由于德国入侵比利时可以预见其成功, 那么法国单靠自身的力量一定抵挡不住德 国的进攻。这就导致了在 1906 年之后与法国的对话,导致了 英法协定 的诞生,法国借此在 1914 年进行了动员。”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有关更多关于英国专业 兵棋推演的消息是有限的。 可能兵棋推演技术的运用方面最有名的例子 集中于陆军元帅伯纳德劳蒙哥马利在二战期间的活动。 蒙 哥马利,这位英军的最高指挥官在埃及北部的阿拉曼地区与德国纳 粹将军隆美尔正面交锋,他发明了一套诡异的指挥方式。尤其是在制定 作战计划的关键阶段,蒙哥 马利就会离开他的司令部,找一个僻静的 地方,在那里他可以对他的选择进行斟酌,完善他的计划,这样他的思 维可以不致于被一天接一天的繁忙公务打断。他的参 谋长定期到他的 私密住所,带来一些最新的作战情况,回去的时候带走一些他的最新命 令下达给部队。 在这个紧张的计划阶段,蒙哥马利会和他的军团将领 一起,用兵棋式 的演练来检验他的想法。“每一位参加者都要经过具体细节的测试,能 力、要求、对敌军的反应,以及在面临相关的形势和计划时,他能做出 什么样 的贡献。 蒙哥马利要求他的情报军官能够打赢即将来临的战争, 他将敌军的部署和他自己部队的部署都摆在图纸上。 参谋们要把他们自 己想象成敌方,像敌军一样做 出反应,
站在跟蒙哥马利对立的立场上, 来推演这个奇怪的令人着迷的室内游戏,以期亦步亦趋地对抗英军。一 般情况下,人们都将此当作计划性练习,而蒙哥马利 不同,他潜心地 推演,并竭力地把自己放在隆美尔的位置上来思考。他通过对敌方的仔细研究,准确地预见敌军的行动;他还总是问自己:如果是隆美尔,他 会怎么 做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和之后的时间里,英国的兵棋 推演并不完善,甚至会被所谓运筹学的新技术所取代。美国的兵棋推演
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甚至比英国方面还要不稳固。
五、 美国的兵棋推演
兵 棋在美国的发展历程更加曲折。美国从传统上就对所谓军事专家的 地位不信任。而且,他们似乎没有迫切的需要来发展兵棋。1865 年美国 内战结束,美国部队又 恢复了它原来的小据点驻军的形式。内战期间 在南方作战的大批部队消失了, 而且看起来在不远的将来不会再需要他 们。然而有几位预言者大声呼喊,他们意识到, 美国为数不多的职业 军人已成为联邦和盟军统帅部的核心力量。一旦又有欧洲列强威胁,这 些为数不多的职业军人又要再次被征召来率领这个国家的部队投入到 战斗 中去。如果美国部队要为此做准备,那么他们就需要补充一些领 导大规模部队作战的经验。 欧洲新兴的兵棋游戏看来是一个补充经验的 好工具。 WR利 沃摩尔(WRLivermore)是把德国式兵棋推演介绍到美国的典 范人物。1879 年他出版了他的上下册著作《美国兵棋》。基于诺曼上尉
(Captain Naumann) 的作品,利沃摩尔的体系是严格式兵棋的衍生。为 了解决兵棋的常见问题,尤其是推演时间长的问题,利沃摩尔没有在程 序上做文章,而是直接在寻求技术方法上下 功夫。代表作战单位的棋子由瓷块、金属和木块来充当。他们被染成传统的红 色和蓝色,同时还运用了一些其他的颜色,比如金色或绿色,来区分不 同的战 斗部队和诸如工兵这样的特殊单位。棋子的大小刻得是有讲究 的,这样,同种材料的棋子能用以代表不同大小的作战单位。据地图的 规格来看,木块中最长的能代表 一个团的步兵战列(相当于 1,000 人
肘挨肘地站成两列),或者相当于把一队 64 人的散兵展开在 160 码的 区域内。
棋子不同的面都刻有小的线或块,叫做点数。点数的多少清楚地表明一 个单位所损失兵力的分数。特殊的棋子用来记录军火弹药级别、后勤实 力、构筑堑壕与碉堡时花掉的时间。通过这些方式,利沃摩尔希望减少 一些文书工作,以免使严格式兵棋看起来更显复杂。 为了显示部队的机动和开火,利沃摩尔借用了两种不同的物理指示器。 “箭头”一端尖,一端圆;“指标”形状像剑。箭头和指标都用垂直线 来标示,垂直线段把图标分成 10 等份,也叫点数. 利沃摩尔的兵棋装备示例 箭 头用来指示开火的方向和数量。同样道理,剑用来指示行军的方向 和速度。这样,推演者只需要正确摆放图标,就能够把命令传达给他的 部队了。不幸的是,通过减 少书写节省的时间一般都很少;而如何摆 放图标、把他们摆放在何处,需要推演者仔细地精确地来做,这显然需 要推演者花大量的时间来调整他们的装置。 尽 管利沃摩尔寄希望于科技,希望科技能解决加速兵棋推演进程的问 题,但实际经验却证明事实恰恰相反。他的装置的复杂性和人工性要求推演者--尤其是裁判员 --花大量的时间掌握推演方法,无论他们
有多聪明。 其中的细节和对规则和材料的理解几乎能含盖所有可能会出 现的实际战斗情形。 但利沃摩尔自己认识 到这些装置和资料实际上并不能把兵棋推演
加速 到如他希望的那个程度。他反而鼓励裁判多多地依靠判断和经验,依赖 他所提供的大量数据的指导,而不是单单靠计 算。1882 年的版本中他 写道“如果说这些计算是多余的也不过分,而且甚至是不能要的,因为 在任何情况下,推演者和裁判有了一点经验之后,尤其在他们对军 事 行动操作都很熟知的情况下,他们希望便于和加速兵棋的推演,而不是 不恰当地延迟。” 利沃摩尔的兵棋显然属于德国流派,在一些美国士兵的眼里,它不适合 美国的特殊情况。最尖利的批判要数查理AL多顿中尉了,他于 1880 年出版了自己的关于兵棋技巧的著作——《策略:基于军事原则的美国 兵棋系列》,时值利沃摩尔的第一版本畅销期。 多顿写书的目的在他书的扩展名中写得很清楚了:“(这本书)为学习 战术研究、宏观战术、策略、军事历史、和各种战争军事行动的学习者 --包括初学者和高阶学习者--所设计。 另附有应用于地图上的战争 的、在军事统计表方面的研究。”还能有什么其它的呢? 由 于在多顿的著作完成以前,美国没有国外的兵棋体系,所以他能提 供一个真正独特的美国视角。他不像利沃摩尔那样,避免直接跳到一种 已成文的兵棋的复杂的细节 上去,相反,他把自己的兵棋从简单到复 杂推向前进。通过他渐渐详尽的推演方法,多顿在他的大的战术和战役兵棋中对不同级别的推演都有所触及。他希望帮助初 学者向更高级前
进,这在他的高级兵棋书里有讲述。 现代的兵棋爱好者会发现很多与多顿兵棋相似的内容。它用到的哲学、 物理知识、甚至一些基本的概念(像部队单位的堆叠和统领地区--现 在多叫控制区)都跟现代兵棋的基本因素出奇地相似。
不幸的是,20 世纪来临之际,多顿的面向平衡、进步的研究方法和兵棋 的推演好像陷入了对德国军事的盲目赞同。世界大战迫近之际,美国的 兵棋试验在继续,但收效甚微。 1912 年,威廉张伯伦设计了一套海上炮兵兵棋,这是专为炮兵和陆地 防御部队设计的,让他们用以为战时之需训练炮兵军官。张伯伦对这个 题目不太满意。胡夫曾引用 过这套兵棋第一版的序言:“很遗憾,找 不到更能说明其目的的书名, 现在这个名字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精挑细选 的。”然而,部队对兵棋这个词的反感并不能阻止他 们对《美国科学 杂志》的热爱,这本杂志曾于 1914 年刊登了一篇文章,专门描述军事 学院的兵棋。 这篇文章说到这项技术“是世界上的任何军队都不可或缺 的 ”,兵棋并不是用来“看谁会赢,而是用来得出结果、积累经验, 在失败中收益。” 沿袭着 SAYRE 的传统,陆军总参学校出版了一本名为《地图问题的解决 方法》的书。据说,这本书的目的是为带来“个人的正确思想状态,使 他们在面临某种形势的时候,充满自信地去寻求解决方法,看透事物的 必然联系,权衡条件的利弊,最终适时地作出完美的决定。” 20 世纪 30 年代晚期,尽管有些主张认为陆军战争规划部应使用兵棋来探究美国的动员计划,但是总体上来说,美国兵棋更侧重于其训练和教 育功能,而不太重视规划和分析。海军军事学院的经验是个例外,这个 我们下一章再讲。 对 美国军队而言,兵棋就是“Kriegsspiel”,而“Kriegsspiel”就 是训练。 《军事周报》 1941 年 3 月版表明了陆军对美国卷入第二次世 界 大战前夕的态度。那刊杂志刊登了一篇译作,是科臣豪森将军撰写的德 国专业兵棋的小册子。据期刊的编辑们说,“训练将领和军团军官,没 有比兵棋更好的方法
了,也非常接近,因为它跟实际的战斗很相像。 它要求对部队的任务制定明确的决心, 同时它也可以用来在部队的时间 和空间方面做出准确的引导。” 跟英
国一样,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运用兵棋(区别于运筹学) 的历史,证据不足。其中一个例子取自美国第九兵团史,1944 年 12 月 阿尔登战争之后,第九 兵团变成了奥玛尔布莱德雷第 12 兵团,受蒙 哥马利第 21 兵团的指挥。
作为部队合并到新司令部过程的一部分,指 挥官和参谋人员准备了一份完整而正式的“态 势估计”。各个独立的 兵团把他们的计划拿到联合会议上展示, 其中所有的指挥官和主要的参 谋官员都出席了会议。这样,各部队都可以了解他们同事的计划和基本 考虑。这些计划“被作为兵棋在地图上进行即时推演,如此,就可以对 未来的行动做一个很详细的预演,也可以对突发事件做一些细致的讨 论。” 当然,正如蒙哥马利所推演的兵棋一样,这种与战斗同时进行 的计划推演,并没有遵照战前流行的兵棋正式体系那样展开。 看来英国和美国都不太承认二战 结束之前的兵棋的潜在价值。就像它刚在普鲁士被发明的那个时代,兵棋很难真正吸引英语国家的人们。英 国和美国的军队都认同兵棋的潜在的训练价值,他们甚至 运用兵棋的 技术来检验战争计划。 然而对它在战争行动研究中所发挥的突出作用却 不甚明了,使这一老方法应有的贡献不那么明显。唯一例外是兵棋在美 国海军军事 学院的发展和应用。现在,我们的故事该转向新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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