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结时“光”之美——汽车尾灯的中国传统文化设计实践

2023年11月18日发(作者：touareg大众v6价格进口)

Vol.9 No.4 2019 DESIGN RESEARCH 设计艺术研究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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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结时“光”之美

—— 汽车尾灯的中国传统文化设计实践

The Beauty of Time & Light : The Practic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al Design of Taillights

叶梓 YE Zi

Shanghai）吉利汽车上海造型中心，上海 200030 （GEELY AUTO 200030，

摘要：自主汽车品牌想要在如今竞争白热化的全球坏境中生存和发展，在不断提高产品制造水平的同时，必须提高品牌的独特性，

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与汽车设计相结合是国产品牌彰显独有个性的良好契机。本文聚焦汽车的重要组成部分--尾灯设计，分析比

较中西方文化的差异，结合当今最新发展趋势，以吉利汽车博瑞GE的尾灯量产设计实践为例，探究如何将传统文化元素有机地融

入汽车尾灯造型设计。

关键词：传统文化；国产品牌；汽车尾灯；量产实践

Abstract:

In order to survive and develop in the fierce global competition, domestic automobile brands must improve the uniqueness

of their products while continuously improving the level of manufacturing. The combination of profound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automobile design is a good opportunity for domestic brands to show their unique characteristics. This article focuses on the tail-lamp design,

which is quite important part of car. It analyzes and compares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and western cultures, combined with the latest

development trend. It takes Geely Borui GE\'s tail-light massive production design as an example to explore how to organically integrate

traditional cultural elements into the design of taillights.

Key words:

traditional culturenational brandtail-lightmassive production

；；；

中图分类号：J042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3/.2095-0705.2019.04.021

一、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的必要性

1. 设计本身包含文化

意大利著名汽车设计大师乔治·亚罗曾经

说过：“ 设计的内涵就是文化 ”。一个设计师在

传达他的设计理念的时候，其实也就是在传达某

一种文化

[1]

。汽车造型中凝聚的不仅仅是工业技

术，更包含了美学、出行、人文生活等等诸多因

素。产品从整体到细节都承载着当地文化，彰显

收稿日期： 2019-06-10

着人文精神，本土品牌的文化根基就是中国传统

文化。

2. 传统文化是国产品牌发展的必修课

“汽车就是四个轮子加上两排沙发”，这是吉

利汽车创始人李书福先生刚涉足汽车领域时的名

言。乍听起来有些土气，但这句话放在当时当地

的中国，简练精准到挑不出毛病。拥有四个轮子

和足够的动力，能载人载物安全移动，这就是中

国汽车工业开端时的基本要求。从“可以造车”

作者简介：叶梓（1985—），男，硕士，毕业于同济大学设计艺术学。现任吉利汽车上海造型中心外饰设计经理，负责吉利品牌外饰造型开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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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的“造属于中国人自己的精品车”，目标和

定位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2014 年，吉利“博瑞”

上市后很快就被誉为“最美中国车”，其稳重儒雅

的气质及传统设计元素具有很强的本土特色，至

今一直稳坐自主品牌 B 级轿车销量第一的宝座。

随后吉利汽车陆续推出了几款精雕细琢、主打中

国独特美学气质的产品，销量节节攀升，2018年

以150万的年销量稳坐自主品牌头把交椅，名列

所有汽车集团前三。如何建立品牌的原创性、独

特性，是吉利品牌发展的必修课。

之处，近年来其主打全球市场的中高端品牌雷克

萨斯发展迅猛，最新的旗舰车型 LS 灯光的设计

理念来源于日本庭院灯笼、烛光，体现一种温暖

的、家的感觉，更强调寓意。中国本土汽车品牌

近些年在尾灯设计上也力求打破模仿、追随的老

模式，但鲜有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其中上汽荣

威 RX5 的尾灯设计较为成功，以古琴琴弦为意

向，既有古典韵味，又不失现代感。

三、基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尾灯设计实践

1. 设计整体定位

“博瑞 GE”是吉利汽车“博瑞”系列中的新

能源车型，定位是传承和革新，在保持品牌本土

特色的同时力求更加年轻化，凸显新能源的科技谈文化必须要研究审美，汽车设计文化起源

感。尾灯设计作为整车设计的重要特征，是行驶于西方，所以要先了解中西审美的差异。北大美

途中后方车辆可见频率最高的形象，是背影画龙学研究中心朱良志主任曾提到：“西方绘画主要是

点睛的重要一笔，因此设计初期就被赋予了很高块面结构，中国画主要是线点结构。这既是东西

的期望，力求创造“融合现代科技与传统之美的方绘画的差异，同时也是审美的差异。”科学因

艺术品”。其巨大的使用价值导致了科学的理性，对整个西

2. 从“ 器 ”的本源出发

现代设计从沙利文的“形式追随功能”，到成为西方文化的精髓

青蛙设计提出的“形式追随情感”，都是在强调设

计必须注重功能、形式和用户这三者的关系。其

辩证关系与中国古代器物制作时所讲究的“道、

形、器”的哲学理念不谋而合：“‘形’是外在的、

具象的，‘器’是内在的、功能的，‘道’是隐喻

的、意象的，是器物承载的社会文化含义，三个

[3]

。好的设里。中国的文化总体来说是沉郁而凝结的 ，本身

要素形成一个‘道 - 形 - 器’的系统”

二、中西文化与尾灯设计

1. 中国传统文化的审美特点

方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注重逻辑的推理演绎

[2]

。理性认知也使得其文化

更容易开拓和快速更迭，主要以纯粹的审美和感

官为依据。和西方的理性认知方式相比，中国

更偏重感性，以寓意审美方式为主。在西方绘画

里，人长了翅膀，或者借助某种物体才可以飞，

而中国敦煌壁画——飞天，则不需要。李白的

“黄河之水天上来”，也不会出现在西方的诗歌

毫无意义的图形一旦与某些特定意义结合起来，计实现了器的存在，又传达了道的含义。

就使其自然融入了文化，且深沉浓厚。不过需要阐明的是，有部分全新产品的诞生

2. 汽车尾灯设计中的东西文化差异

德国奥迪因其车灯的领先技术与精美设计被功能和形式在初期是未知的、陌生的，但本文

誉为“车界灯厂”，以实用、逻辑清晰、简洁精所谈到的汽车尾灯设计，其功能设定优先且占主

致的几何图形为主要手段，将德式严谨、理性的导，不属于此范畴。对于功能设定先行的产品设

个性体现地淋漓精致。有“车轮上的国家”之称计，就可以将三者的关系做一个明确：以功能需

的美国，地广人稀，人们普遍崇尚宽大、耐用和求作为起点，形式作为多重路径，情感体验作

力量感，其尾灯设计特点与之相符，往往都是结为目标导向。这里所说的功能不仅仅是用来做什

实敦厚、以块体为主，搭配简洁明了的图形。再么，而是包含了构成属性、环境属性、技术属

回到东方，与中国近邻的日本，文化背景有相似性、制造标准等多重要素。

是从无到有，是从用户的需求出发进行构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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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器”的本源出发，将其所在环境、使用循序渐进、反复推敲的。在这个过程中，情感联

者、基本构成原理、文化关联等等研究清楚后，结的部分尤为重要 , 要自然舒服，就好像是曲子

才能更好地理解与之匹配的“形”。设计团队将的旋律和节奏，决定了听者的共鸣程度。通过层

“尾灯”进行解析，还原其存在的根本属性： 功能、层因素联想、共生、融汇，主题“凝结时光之美”

物理属性、所处的多重环境等。然后将“人”的因才随之形成。时“光”之美，意为将涵盖时间和空

素引入，理解人对于其根本属性的感官认知，加间概念的传统文化与车灯的现代工业之光融合所

以联想找到情感联结强烈的方向继续深入（见图 产生的时代之美（见图 2）。

1）。每一步都是为后一步打好基础，但过程又是

图 1 尾灯功能本源的解析和发散

①

大

环

境

城

市

、

街

道

：

现

代

、

车

水

马

龙

、

流

光

溢

尾灯

光

、

照

明

、

安

全

移

动

度

速

、

飞速流动、时光荏苒

现代科技、人文关怀

彩

小

环

境

：

车

身

、

车

尾

部

长曝光照片、光带、光的轨迹

时光与科技之美

古为今用

时“光”之美，

传统人文之美+现代科技之光

图 2 功能、环境、人的审美的链接

①

3. 为曲填词，寻找最美的语言

前文提到现代产品设计的趋势在于注重产品特殊的行驶指示功能决定了视觉信息的传递才是

与人的情感的交流，情感交流的本质在于信息的设计主要目的。因此，有了时“光”之美的立意，

双向沟通，而形态则是沟通最直接的视觉语言信对于形态的符号探讨是接下来的工作重点（见图

息，其次才是触感、嗅觉、听觉等多维的信息交3）。

流。聚焦到汽车尾灯设计，相对于其他触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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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之美，工笔画线之美与线面构成

传统人文之美+现代科技之光与中国水文化的寓意，折扇艺术

图 3 地域元素与设计主题的契合探讨

①

线、面、图形、空间

中国工笔画线之美、上善若水

流体、折纸艺术、雕塑

在整合本地域不同时期的文化符号时，必中国传统文化中对于水的寓意也与之相契

须注意的是，符号本身所对应的情感共鸣不能仅合。“上善若水”、“ 水滴石穿 ”、“ 以柔克刚”，

限于地域内的人，需要得到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的拥有顽强持久的生命力，既能细水长流，也能载

共同共鸣。尽管不同的文化背景的人对于同一个舟覆舟。水的流动性又与设计主题中的光的流动

符号所体验到的内容细节有所不同，但这感受必有很强的形式共鸣。若水流是阴柔婉转，那光线

须是与此地域是有所关联的。例如沃尔沃汽车的侧是阳刚直率，阴与阳的概念也甚是有趣。中国

“雷神之锤”大灯，如果我们对北欧文化没有丝毫工笔画讲究以线造型首先要深入细致地研究对象

的认知，那这个寓意在我们眼中是陌生且没有任的生长和组织结构的规律，然后把它描绘出来。

何意义的，只是图形而已。团队的国际化背景，图 5 是部分对线形的探讨，从水波纹、面的翻转

在这个问题上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入手逐步推敲。

“中国书法，它不是线条的整齐一律均衡对

称的形式美，而是远为多样流动的自由美。行云

”相流水，骨力追风，有柔有刚，方圆适度。

[4]

较于西方艺术审美的理性写实，中国工笔画的线

的独特艺术审美是理想的形态创作源泉，而且与

光的轨迹的联想匹配度非常高。线并不是物体的

真实存在，是通过艺术的高度提炼、概括并抽象

理解后的结果。当线形适应此时此地人们的审美

情趣后，便能体现出当时当地的文化特点及社会

生活背景。节奏性是中国工笔画最重要的审美特

征，虚实相生的行笔无不展现生命的律动，富含

生命（ 见图 4）。

图 4 中国工笔画的线条

②

图 5 尝试用工笔画线的形式诠释主题

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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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要考虑尾灯与整车车身的关系。任何流畅动感。灯带形态需要承接前后，增强与车身

的零部件设计都必须放在整体环境中系统性地考的贯穿感和融合感。同时，考虑到两个尾灯之间

量，这是其合理存在的首要因素。在尾灯位置及的对称性和连接性，从图形上进行视觉延续，留

轮廓定位时，力求简洁修长，从车尾背面跨越转白增强想象力，即凸显尾部的宽大气势，又不失

角向车身侧面延伸，起到了承接前后的作用，从疏远（见图 6）。

整体上看，弱化拐角的顿挫，使得车身整体更为

图 6 尾灯与车身的关系草图

①

4. 形态与法规碰撞出艺术的火花

现代汽车尾灯设计贯穿始终的三个基本因汽车量产产品都必须严格遵守国家相关法律法

素：量产技术、艺术、人。“ 量产技术 ”包含生产规—— 《GB4785-2007 汽车及挂车外部照明和光

技术、法规、成本、品质等诸多要素，这些是汽信号装置的安装规定》，达到基本的安全要求。

车产品从还未出生就已融入血液的因素，是不同形态推敲的过程中，灯具位于车身侧面的部分想

于平面设计、包装设计、影视动画等其他艺术设要实现大面积点亮效果，就受到了法规中“前不

计领域的重要特征。如何处理好人、艺术与技术见红”的挑战（见图 7）。

三者的关系，是尾灯设计成功与否的关键。任何

G

2

.

B

区域1

G1

15°

2

.

2

m

G

2

.B

15°

1

m

25m

法规规定在区域1内人的视线不能看到尾灯发出的红光。

图 7 “前不见红”法规图解

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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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直接取消这个侧面的亮灯效果，那必然叠的形态特点，将发光面设置在前方 15 度视觉

对整个方案是毁灭性的打击，无法达到光带向前范围看不见的背面，同时在内配光面上加上导光

延伸消失的效果。团队从法规的详细解读及形态花纹，引导绝大部分光射向车身后方，既优化了

研究同步入手，考虑如何在满足法规的前提下尽行车灯后方配光要求，又解决了前不见红的难题

量保持视觉效果。有趣的是，最终的解决方案灵( 见图 8）。

感也来自于中国传统元素——折纸扇。利用折

行车灯发光面

DRL INNER LENS

灯 箱

Housing

车

身

侧

围

B

o

d

y

s

id

e

外灯罩

Outer lens

1

5

1

5

C

H

角

度

E

校

核

野

N

G

L

视

°

G

A

E

C

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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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符合法规

灯 箱

Housing

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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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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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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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外灯罩

Outer lens

符合法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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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N

图 8 模拟折扇的结构设计示意图

①

5. 方案成型与量产工程化

形态设计必须同时考虑功能布局与结构设化形态细节，用“虚实相生”、“ 视觉引导”的手

计，原本空间穿插的线条在实际布局中是很难百法来达到同样的视觉效果，让人感觉线条是在空

分之百实现的，其影响因素有配光布局、结构稳间上翻折和穿插的，保持应有的律动和节奏感。

定性、成本工艺可行性等。因此，需要不断地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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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源的设计也十分重要。完全均匀平整的光想要将传统文化元素更好地融入现代汽车设

亮效果会让线条显得沉闷死板，因此光源采用导计，首先要正确认识现代汽车设计的特点。在

光管加内配光花纹组合，出光效果会自然随着光中国，汽车设计审美特质是传统文化与西方外来

导的衰减有所变化，实现若近若远，延伸变化的文化的碰撞和融合，国人对于汽车设计的审美认

视觉效果（见图 9）。知主要来源于西方汽车强国，并且一直被影响和

更新。因此我们不能简单地用某个时期的审美标

准直接挑战现代流行文化，并妄图战胜或者替代

它，而是应该了解潮流发展，顺势而动。

其次，要正确认识中国文化发展的特点。中

国文化本质上是变化的、多元融合的。文化的发

展既有传承，也有变化，没有一成不变的传统

文化。旧时期贴在某种文化上的特定标签不能代

表现在或者未来。因此，不能直接照搬、复制，

设计过程中需要不断过滤和提炼传统元素，使其

能够适应现代设计的审美要求，获得新生。

最后，做具有时代感的设计。量产工业的

设计与其他艺术形式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工艺的限

制，不懂工艺就无法实现概念。这个时代的灯具

设计创新，本质上是新技术、新材料的创新应

用。传统文化的介入是为新技术注入灵魂，但不

是复制，而是重生。

注释

①图片来源：作者自绘.

② 网络百度图片.图片来源：

③ 图片来源：吉利汽车销售公司.

参考文献

图 9 点亮效果及量产细节摄影图

③

[1] 尹定邦.设计学概论[M].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

2000:56.

[2] 玄璇.汉字视觉表现形式多样性的探索[D].武汉.武

汉理工大学，2009.06:21.

森文.道?形?器——论中国古代器物设计思想的起源 [3]

[J].民族艺术研究，2005:13.

[4] 李泽厚.美的历程[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2.02:

22.

（责任编辑 李卓）

四、结语

博瑞 GE 车型于 2018 年 6 月正式上市销售，

尾灯的设计得到消费者的普遍好评，成为整车一

大亮点。曾有销售人员开玩笑地说：“我们卖车喜

欢开着灯卖，因为尾灯总是让第一次看车的客户

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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