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由的眼光看待规则

2024年3月14日发(作者：别克车多少钱一辆)

哲思教育∣Thought

以自由的眼光看待规则

文/湖南文理学院高等教育研究所 高飞

上

课的时候我喜欢提

大家听不听话。这种规则是

“自由”二字，有学

命令与服从，是等级秩序的

生质问我：都自由

体现。桃园三结义，大家都

了，岂不乱套了？

称兄弟，但兄弟是有等级的：

我回答他，自由恰恰是最

刘备是老大，他定规矩，他

讲规则的。

说了算。梁山一百单八个好

这种对自由的担心在中国

汉，平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人中间很普遍。很多人把自由

坐的时候也严格地划了等次。

等同成了不听话、自由散漫、

中国有句话，“没有规矩，不

不讲纪律、无法无天的代名

成方圆”，而在一个没有民主

词，因而不能给国人以自由，

平等观念的社会里，有权用

要有规矩，否则会天下大乱。

规矩划圆的往往是老大。这

这实在是对自由与规则的最

种规则体现的是少数人的“自

大误解。

由意志”，不具有普遍性，不

当然规则有两种，有一种

能为人发自内心地遵守，只

规则是由少数人或统治者制

能靠强力加洗脑。强力之下，

定的规则，是少数人意志的反

权力者虽把稳定看得重于泰

映，凌驾在普遍的意志之上。

山，但其实社会的不稳定根

这类规则不具有普遍性，制

源，正在于此。

订规则的人自己往往可以“和

这种规则与自由是对立

尚打伞——无法无天”。民众

的。虽然专制者也追求自由，

有遵守的义务，却没有相应

但他只看到个人或统治者的

的权利。如规定民众必须接

自由。将自己的自由建立在

受某种统治，这样的规则下

牺牲他人自由的条件下，它

统治者与被统治者所享有的

必然会走向自由的反面。因

权利不一样，获得的自由度

为一旦你剥夺了别人的自由，

不一样。听过这样一件事：

那么你就不得不依赖权力来

一学校校长要全体教师赶到

维系这一切，从而成了权力的

十公里外的地方开会，等教

奴隶，这也意味着你失去了

师们全都赶到后，他马上宣

某种自由，哪怕你乐在其中，

布散会。大家感到奇怪，他

也不过是坐在火山口上，不

说，我没事情安排，就是看

知道火山哪一天会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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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以言论自由为例，一旦独

裁者剥夺了民众的言论自由，

他从此便不得不重复着自己

编织出来的那一套谎言，自己

的言论也失去了自由。因而，

剥夺人的自由是不具有普遍

性的，正如说谎不具有普遍

性一样。费希特所说：“只有

意识到他人自由的人才是真

正自由的，把别人看做奴才

的人其实自己就是奴才。”这

就是理性的绝对命令。

还有一种规则是理性的产

物，普遍的规则具有普遍的

理性，普遍的理性一旦与普

遍的自由结合，便达到了自

由与规则的统一。这种规则

可以称为自由的规则，体现

的是人的自由意志，这一自

由意志是具有普遍性的。现

代法治社会的法律即属于这

类规则。法律是公共理性的

体现，目的是为了保障人的

自由，而不是“统治阶级的

工具”。法治即理性的自治，

自由即法律下的自由。社会

的稳定，需要一个好的规则，

其目的不是为了取消人的自

由，而是以追求自由为目的。

规则使人意识到自己的自由，

也意识到自己的社会责任。规

则只是手段，自由才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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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发现规则与纪律

都是出自我们的自由意

志的时候，我们才会发

自内心地自觉遵从这些

反映人类普遍意志的规

则，这就与人类的道德

律令统一了起来。

在这种规则下，所有的人都同等地享有自

量。这种纪律培养的是服从人格，与要培

由，每个人可以追求个体最大限度的自由，

养自由独立人格的教育背道而驰。

却又不得对他人的自由造成侵害。因而规

当我们发现规则与纪律都是出自我们

则的作用，是设立人与人之间、群己之间

的自由意志的时候，我们才会发自内心地

的界限，保证每个人对自由的行使以不侵

自觉遵从这些反映人类普遍意志的规则，

害他人的自由为限，从一个更为普遍的意

这就与人类的道德律令统一了起来。康德

义上保障个体享有最大限度的自由。

在《实践理性的批判》中说：“道德律是自

在教育里面我们通常讲的一种规则是

由的认识理由，自由是道德律的存在理由。”

纪律，中国人特别强调纪律。在好的教育

很少有中国人从自由的眼光看待道德准则。

理念下，纪律的目的恰恰是为了自由。并

康德说：“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

不是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一点。有一种人把

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

纪律当成一种权威的表现，让人听话服从，

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

让人整齐划一。课堂上让小朋友双手背在

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康德

背后，就是追求整齐划一观念的表现。提

认为，只有当我们遵守心中的道德法则时，

这种要求的老师不懂得纪律要求应当是为

我们才是自由的，因为我们遵守的是我们

了孩子更好地上课，是以不让孩子影响到

自己制定的具有普遍性的道德准则。

他人为限，也就是说，学生上课只要不吵

这种情况下，规则就成了自由人的自由

闹影响他人就行了，非要让学生双手背后，

意志的体现，就是人自己对于自己的规定，

坐得笔直，是教育者权力欲扩张的体现。

因而自由就是自治，就是自律。当我们认

如果纪律不是为了保证自由，而是为了

识到这一点，我们就达到了自由与道德的

纪律而纪律，纪律本身成了目的，人们不

更高的境界。这种境界，用孔子的话来说，

知道遵守纪律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什么，只

就是“从心所欲，不逾矩”，这正是自由与

是因为知道自己必须听话，必须遵守纪律，

自律的和谐统一。

否则可能会受到惩罚。这个纪律就异化了，

变成了扼杀人天性的东西，成为压迫人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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