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官与中间人的“金钱游戏”

2023年12月19日发(作者：丰田花冠2013款)

贪官有了中间人

铁道部窝案重要人物丁书苗，日前被提起公诉。丁书苗30岁开始搞煤炭运输，40岁时结识刘志军，成为火车运输指标贩子，以一个中间人的身份让自己成为了亿万富豪。面对不断加大的反腐力度，贪官纷纷通过中间人，建立了利益体外循环系统——钱虽不在自己名下，但可有自己自由支配。这增加了案件的侦查难度，也对后期审判适用法律制造障碍。

贪官与中间人的“金钱游戏”

没有中间人，行贿送礼找不到门

义乌市公安局的一位基层干部曾私下直接向时任义务公安局长柳至多送礼，结果被拒，据说看着人家提东西，连门都没有让进去，理由就是“对局长的影响不好”。不过这位将送礼者拒之门外的原公安局长却在2002年因受贿罪被判处无期徒刑。有检察官曾分析:“很多国家工作人员对陌生人的请客送礼都会十分警惕,普通行贿者软磨硬泡未必能成功。而等到中间人出现后,往往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不能下海做生意？找商人做“傀儡”

一些高官不方便直接出面经营性投资活动，会心照不宣地让商人出任“影子傀儡”。丁书苗执掌的博宥集团，涉足高铁设备、酒店、影视广告项目，该集团的不少生意，都能看到刘志军幕后操作的身影。刘志军也曾交代，他全力帮助丁书苗将企业做大做强，就是要把丁书苗的企业打造成自己仕途的经济基础，让丁书苗在他需要时，用钱为其铺路。

建立金钱中转站：花钱不经自己手

贪官们在操纵金钱游戏的过程中，还纷纷通过中间人，建立了金钱中转站，钱不沾己手，却为己用。刘志军案判决显示，从2008年至2010年，刘志军通过让丁书苗为其花钱的方式收受4900万元贿赂。早前自曝被官员包养的女主播纪英男曾表示，有不明身份的人宣称，纪英男和范悦一起购车、购买奢侈品等花费均非范悦本人埋单，而且还为了“保护”范悦，钱都是直接从第三方账户转到纪英男的账户上，不经过官员之手。

官商中间人是如何炼成的

一些心术不正的官员不敢明着贪腐，但又按捺不住对钱财的邪念，最后就只收所谓“放心钱”。贪官有需求，就有人为此提供服务，让送钱的人好送，收钱的人好收，大家都不尴尬，也能顺其自然，这就是行贿受贿中间人的作用。那么，这些中间人都是怎样炼成的呢？

中间人往往既是行贿人也是受贿人

这一点，在罗金宝案中，有所体现。罗金宝系刘志军嫡系，亦是丁书苗打通与刘志军关系的中间人物。在罗金宝案中，名为王浩生的企业主就这样一个既是上一级关系网的行贿人，又是下一级关系网的受贿人的中间人角色。

王浩生是来自新疆的企业主。检察机关指控，他曾向罗金保行贿1650万元和一辆宝马X6，请托时任乌鲁木齐铁路局局长的罗金保帮助他承揽新疆铁路隧道工程。王浩生同时也是一个中间人，他帮助中铁下属公司联系罗金保，获取好处费。

中间人一定要靠得住：官员身边人最合适

贪官选择通过中间人来收受贿赂，为的就是安全，所以在选择中间人的时候，安全可靠的“身边人”就成了最合适的选择。领导干部“身边人”大致可以划分为以下四种类型。一是，借由政府内工作关系而构成的群体，主要包括秘书、上下级、同僚、同事、司机等。比如秦裕案中，一些“大款”极力巴结秦裕正是看中了其陈良宇秘书这个中间人的身份。

二是，借由亲属关系而构成的群体，主要是近亲属，包括配偶、子女。三是，借由正常的社会交往而构成的群体，包括同学、同乡、战友、老同事以及各式朋友。1998年，重庆市万州区原出入境检验

检疫局局长余天奇，为索贿就选择了时任万州区体改委副主任的同乡关沣峡作为中间人。四是，借由新社会交往而构成的群体，例如情人、商界的朋友或“铁哥们”等，丁书苗和刘志军的关系就是此种类型。

成败关系网：夫人路线 情人策略一起上

作为中间人，最重要的是要有灵活的交际手腕，圈子要广，与丁书苗同村的村民曾说，丁书苗会做人，借给她10块，她会拿出8块搞关系。回到开头我们所说的义乌市原公安局长柳至多，要想敲开他的贿赂之门，需要通过一个名为赵丽娟的中间人。赵丽娟还有一个身份是柳至多的情人，而一开始她成为柳至多中间人的敲门砖，却是柳至多的夫人。

刚开始，赵丽娟为了结交柳至多曾请他到家里吃饭，结果自讨没趣，被一口拒绝。总结经验后，赵丽娟认识到主动走“领导夫人”路线更可行。在赵的努力下，不久就与柳妻结了“姐妹”，两家经常走动。而后赵柳两人日久生情，赵丽娟渐渐成了柳至多的情妇。柳至多的突破口打开后，赵丽娟终于接近了当地的“领导圈子”，具备了一个高级别中间人最重要的资格。

还要懂得投其所好：除了金钱，还少不了女人

作为中间人，要想从这些贪官身上捞到好处，还要投其所好。从

官方通报来看，贪官往往会被查出 “与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可见贪官多好色。要想“伺候”好这些贪官，除了金钱之外，女色也不可少。为回报刘志军，丁书苗多次拿钱，满足刘志军的权欲和色欲。丁书苗为刘志军介绍了多名年轻女子与之发生关系，其中包括由她投资拍摄的电视剧剧组演员。2003年至2009年间，刘志军先后在豪华酒店、高消费娱乐场所与丁书苗出资安排的多名女性嫖宿。

早前轰动一时的上海法官招嫖案，将4名上海法官暴露于聚光灯下的录像所记录的，原本就是上海司法界“资深掮客”所组织的一场公关行为。法官集体嫖娼案的组织者郭祥华曾担任上海四建法律顾问，早在2003年便获得“全国建筑领域优秀法律顾问”的称号，“与承办房产案件的多位法官颇为熟悉”，是个不折不扣的中间人。

中间人的生意经：明码标价 层级分明

涉猎范围：以审批项目、工程招标为主

由于垄断行业权力集中，且决策不透明，最容易出现中间人。除了丁书苗，张春江案曾牵出电信行业里知名的中间人，北京瑞致通信技术咨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张锐，他手里掌握着进入“电信帝国”大门的密码。

一名现居住在北京的地方退休官员告诉记者,“我发现一些曾在

部委工作的人都开了公司,具体就是帮我们这些地方来的人跑项目。比如一笔50万元的拨款,对方帮你‘跑’下来了,就得有一定的提成。”

在工程招标进行暗箱操作时,中间人也会“发挥作用”。一些咨询公司或者中介公司声称能让人中标,投标方于是与中介公司签订合同。咨询公司或者中介组织的资源一般是从有关部门那里得来的,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卖情报,从而转换了一种形式使行贿受贿过程更加隐蔽。

层级分明：采取单线联系 甚至有神秘暗号

丁书苗涉嫌非法经营罪和行贿罪一案，北京市检察院第二分院已提起公诉。除去丁书苗，另4名涉嫌帮忙揽铁路工程赚中介费的嫌疑人分别是：中盟世纪投资有限公司原董事长郑朋、江西南昌赣鹏集团原董事长胡斌、道隧集团工程有限公司原董事甘新云以及北京世纪坛医院经济管理办公室原职员郭英。在此链条中，郑朋、胡斌、甘新云、郭英等人互不相识，他们与丁书苗保持着单线联系，每个环节也只能联系到上一层中间人，再深一层的中间人身份就无从得知。

上文提到的，中间人关沣峡，为了保证交易的安全保密，还在交接赃款的过程中设立了秘密暗号，她反复向被索贿人交代：接钱的人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一个年轻男子，手里拿一瓶矿泉水，必须要见到此人后才能交钱。

项目抽成明码标价：收取1.5%－3.8%中介费

中间人明码标价，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2010年年底，山西省检察院根据线索控制了一名为房地产商跑项目审批的中间人。内部人士透露，这名中间人与太原市规划局关系熟络，房地产商通过他办理规划审批，每单公开要价200万元。

丁书苗也不例外，通常情况下，丁书苗在掌握确定有把握中标的项目后，委托郑朋、胡斌等人寻找投标企业，并按工程标的额度的1.5%－3.8%收取“中介费”。郑朋、胡斌二人与投标企业协商时，往往在丁书苗的抽成基础上添加自己的收益预期，然后报价。据了解，丁书苗从高铁中标项目中非法提取“中介费”30余亿元。